苏德笑着摇摇头,“这都是命...”
“我走了,你保重。”苏德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诶!等等!”这女人突然叫道。
苏德转过身,“怎么了?”
“我这...有秋水的东西,你要吗?本来我想自己留下的,但是...还是狠不下心,我再穷也不能占死人的便宜啊!”这女人揉着脖子笑得很尴尬。
苏德心尖一颤,秋水的东西?!他走到了这女人身边,“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琐碎的东西,衣服什么的...”这女人说着就把床整个掀了起来,顺着床的还飞出好几只蟑螂。
“这包东西,是秋水的。”这女人把一个包裹扔给了苏德。
苏德紧紧地抓着这个包裹,秋水,他还没有下葬,他实在不忍心将秋水埋到冰冷潮湿的地下,只要看着她,似乎就能感受得到秋水还活着...
“谢谢你...”苏德吸了下鼻子颤抖着说道。“秋水...秋水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是她的福分。”
这女人听着笑了出来,福分...娼妓竟然还有福分可言。
“我走了...我会经常来看你。”苏德认真地说道。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他见其他士兵还在玩就跑回了当时和东陵翕然见面的地方,他走到秋水身边,坐了下来,“秋水,我今天去军妓营了,但是你放心!我绝对没有碰任何女人!因为我有你啊...这里有一包东西,是你从前的好友给我的,真想知道你的过去...如果我能在咱们都是孩子的时候认识就好了...那样,我就能保护你了。”苏德自顾自地说道,说着勾起一丝凄凉的微笑。
他打开包裹,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块干巴到不行的干粮,上面有这几个牙印,这块干粮的主人似乎不忍心吃一般,咬了又松嘴,苏德揉了揉眼睛,继续翻着,看到一封信,上面都是汉文,他转了几个圈也认不出几个字,也就放弃了,或许可以让东陵翕然认认,这么想着的他又把信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又看到一条丝怕,上面一具匈奴文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一对戏水的鸳鸯,苏德看着这丝怕,小心翼翼地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就好像秋水柔软的手在抚摸自己一般,他咬着牙最终还是没忍住,肩膀一抖一抖哭出了声,“秋水...秋水...秋水...你回答我啊!”他用后脑勺使劲撞击着墙壁,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这时,他转头望着秋水,刺眼的红竟然从她的眼角口鼻流了出来,苏德赶忙扑在他身旁,上下打量着秋水,他小心翼翼的唤着秋水,“秋水...?我...我是小磕巴啊...”
只有粘稠的血液一直在从秋水的七窍中流出,人依旧是死人。
苏德眼泪纵横地都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他紧闭着双眼倒在了地上,“秋水...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没让你入土为安...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把你埋在地下...”
秋水眼睛处流的血似乎停了下来,他细心地一点一点将血迹擦掉,“秋水,别怪我了,我知道错了...火化可以吗?这样,我就能永远带着你了...”苏德小心地把秋水拥进自己怀中,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凉快,苏德这么一折腾秋水的身子,不但掉了不少头发,还引出更多苍蝇,刚才秋水躺着的位置全都是蛆虫。
“这么被咬着,你也不舒服吧...?”苏德毫不在意地亲吻着秋水的嘴唇,“我这就把你火化,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转眼间,火光冲天,随着火苗燃烧的,除了秋水的身体还有苏德的灵魂,他死死地握紧拳头,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秋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莫志诚,格图,一个都跑不了。
他就这么一直坐在火堆身旁燃烧了不知多久他一直半眯着眼睛,脑子里乱如麻,但还是在一条一条地捋顺着思路,该怎样才能杀了格图,就这么死了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我要让他尝尽秋水所承受的苦难!苏德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也变了,变得像极了那个他讨厌的格图。
等到火全部烧完,苏德捡着她的骨灰,撕下一块裤脚,全部都装进了布袋里,“秋水,我们走,你会看着我杀掉我们仇人的!”他拍了拍骨灰说道。
等回到军营后,立马找了一个坛子装了起来。
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就像拥着秋水一样,在梦中,他和秋水做了一直都想做对事,他知道这是秋水来找他了,在梦中他温柔的索取着秋水的一切,那么真实,那么缠绵,“秋水...”他呢喃着说道。
“什么?球?”华子扣了扣耳朵拍着他,“你小子咋还说梦话呢!快起来!要去训练了。”
苏德一个打挺坐了起来,他茫然的望着四周,竟然有些陌生,缓了好久才记起,自己已经投奔到了莫志诚麾下...他拍着头喘着粗气,“这就来...”
最后又回味了下刚才的那个梦,心里更多的是失落,梦里那么久那么长的时间,原来就只是现实中的一场梦...莫名的有些凄凉,若能永远活在梦里该多好?
而另一边,霏儿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方便的她还是一直坚持着给雅竹和丁旭彬带些好吃的。
“霏儿,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就别乱跑了...”雅竹有些不忍地说道。
霏儿就好像看不到雅竹一般,他掏出一个羊蹄,“旭彬你吃!吃脚补脚!”
丁旭彬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霏儿你可真逗,若真能补脚就好了!”
霏儿的脸有些红,她窘迫地看了眼丁旭彬,“我...这是我娘亲告诉我的!吃啥补啥,我...哎呀你要再笑就别吃了!”霏儿叫道。
丁旭彬张开大口把羊蹄塞了进去,“沾了我口水了就是我的了!”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雅竹看着他们嬉笑着不知为何竟然叹了口气,“你们小点声,别被外面人发现。”
霏儿瞥了他一眼,“怕什么?反正我怀着孩子呢!”
雅竹看着她像个皮球一般的肚子,纸鸢的肚子当初好像没有这么大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霏儿的身影总能和纸鸢重合在一起。
“霏儿,现在肯定有很多只眼睛盯着你呢,你还是小心点为妙,旭彬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就...”还没等雅竹说完霏儿就直接打断了他。
“哎呀!你怎么这么墨迹!我又不是来看你的你怕什么?!”霏儿的眼睛不知不觉竟然蓄满了眼泪。
雅竹张了张嘴,有些自责,自己或许不该下这个逐客令...
丁旭彬看了看雅竹又看了看霏儿,“小舅,你俩这好像夫妻拌嘴啊!”
“才不是!”
“才不是呢!”
霏儿和雅竹几乎同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