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洛镇源给了洛娉妍两间铺子的事儿,周氏与洛妙姝自是不会知道的,但洛镇源却郑重其事的将这事儿说与了儿子洛继宗。
洛继宗闻言咧嘴一笑,不以为意地道:“父亲心疼姐姐,继宗原该高兴才是,但父亲如此慎重其事的来说与儿子知晓,怕是不放心儿子吧?却叫儿子如何高兴得起来?”
洛镇源闻言双眼紧紧地盯着洛继宗,想要从他的神色间看出端倪,洛继宗却像是没瞧见洛镇源的目光似得,侃侃而谈。
“姐姐是女子,将来嫁人了嫁妆便是她在婆家的依仗与体面,再说母亲去得早,打小娘就告诉我要照顾姐姐,保护姐姐,儿子小时候不懂事儿,如今也没有能力,甚今大多数时候还是姐姐在照顾儿子,别说是两间铺子,便是再多些又能如何?儿子还能不高兴了?”
说完洛继宗顿了顿,满眼自信地与洛镇源对视,豪情万丈地道:“儿子是男子,也将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娘与姐姐的依靠,先生说过千金散尽还复来!如今咱们洛府偌大的家业,也是父亲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难道儿子将来就不如父亲?”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洛镇源一愣,眼睛却是一错不错地仔细观察着洛继宗的神色变化,看得出他所言都是真心,即便他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起过小女儿妙姝,洛镇源此时是松了口气,对那些个旁枝末节的并不在意。
有自己在,只要小女儿好好儿的,自己还能亏了她不成?如此一想,洛镇源的脸上也是露出笑容来。
指着炕桌对面的空位,洛镇源笑道:“坐下,咱们父子俩也好好儿说会儿话,自打你们姐弟俩从南边儿回来,咱们还没能好好儿聊聊。”
洛继宗也不拒绝,这些日子他确实忙碌了些,先是跟着大表哥四处见识了一番,接着拜访了原来的先生与同窗,紧跟着就出了安阳伯去世的事儿。
这些日子,洛继宗都随在锦乡侯世子身边儿,在安阳伯府帮衬着打下手,也算是增长了些见识。
至于锦乡侯世子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照顾,洛继宗想不出来,却也并不多想。在洛继宗的认知里,要么是姐姐洛娉妍替自己说了好话儿,虽然可能性并不大,那么就无非是自己入了锦乡侯世子的眼。
无论是哪一种,自己在江宁时就想要谋求锦乡侯世子的好感,想着即便做个跟班也是甘愿的,如今自己能得了锦乡侯世子的青睐,岂不是瞌睡正好遇见了枕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何必再去追根究原?
眼看着安阳伯五七过后就要出殡,到时候又将是一通忙乱,沈琨却已经来信,说起不日将要抵达京城。到时入了太学,想来这样闲暇的时光以后是越来越少了。
洛继宗索性脱了鞋子,学着洛镇源的样儿盘膝坐在炕桌的另一边儿,伸手给洛镇源续了盏茶,玩笑似得问道:“是父亲问儿子来答,还是儿子随意的说说?”
看着儿子随意的模样,洛镇源心里是极为烫贴地,捋着胡子点头笑道:“那你就随便说说吧,也让为父瞧瞧,你都长进了多少。”
这边儿父子俩正相谈甚欢,那边儿被谈及的洛娉妍,却是将手中大红烫金的请柬往炕桌上狠狠一扔,深深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