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此时怎会起身?闻言不仅没有起身,反而更是“嘭嘭嘭”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顿时红肿一片,可见使了劲儿。
安阳伯夫人见此皱紧了眉头,知道自己这个弟妹,所求定非小事儿,否则岂会如此这般?
安阳伯夫人微微侧身让过,并不受郑夫人的礼,一边儿朝朱嬷嬷钱嬷嬷示意,一边儿缓声儿道:“你先起来再说吧,若不是你往远哥儿哪边儿去,我也不会这般待你。”
说起顾远,安阳伯夫人心中也是有气的,板了脸道:“远哥儿如今什么情形,你做舅母的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也当初也不会将箐儿死拖活拽的拉走不是?怎地就忍心闹到他哪儿去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说到当初郑夫人的行为,安阳伯夫人也是红了眼圈儿。郑夫人却是在听到“要他命”三个字儿时,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安阳伯夫人见此叹了口气,眉头越发地皱紧了起来,好在钱嬷嬷与朱嬷嬷得了安阳伯夫人的受命,将郑夫人生生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安阳伯夫人在上首落座,盯着一脸狼狈的郑夫人,舒了口气后,慢慢地抿了口茶,才再次悠悠地问道:“究竟什么事儿?箐儿也是在我跟前儿长大的,有什么弟妹只管说,我自是不会亏了她。”
郑夫人见此心便不住地往下沉,却仍忍不住开口求道:“这事儿事关箐儿,我想跟姐姐单独说。”说完将目光扫向朱嬷嬷与钱嬷嬷二人。
安阳伯夫人原想要拒绝,可见郑夫人一脸的坚持,想了想终是点了头,对两位嬷嬷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准备好热水,一会子再进来给郑夫人梳洗。”
说完又补充道:“再去个人到世子那边儿瞧瞧,看看锦乡侯世子有什么要求。”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夫人这是拿定了主意,也不多说,蹲身一礼后,便双双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给关上。
郑夫人见此立时再次跪在地上,哽咽道:“大姐是知道我们家箐儿的,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儿,也是我糊涂,害了箐儿。”说着郑夫人再次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
安阳伯夫人见此在心念一转,沉了脸道:“先前就说问你,箐儿好好儿的跟你回去,怎地就突然没了?”
虽说安阳伯夫人心中早已有了两分猜测,可当郑夫人说出来时,还是狠狠地震惊了一番,眼眶子也顿时红了起来,蓄满了泪水,端着茶盏的手也颤抖起来,看着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弟媳,却是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郑夫人既已起了头儿,话自然不会就说到这儿为止。
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安阳伯夫人,咬牙祈求道:“求大姐看在箐儿跟远哥儿打小一块儿长大,箐儿她又是为了远哥儿去的,让箐儿入了顾家祖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