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镇源气急而笑,盯着沈森皱眉反问道:“舅兄难道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我能拿娉妍的幸福,和我一家老小的项上人头玩笑?再说若非如此,我何必让继宗寸步不离的跟着琨哥儿?”
沈森闻言恍然,难怪之前觉得奇怪,没成想竟是这么个道理!沈森一时间亦是气急,一拳擂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碗碟“叮铃哐啷”直响,却不甘心就此将庚帖交出。
洛镇源只当沈森手里也没有庚帖,发了一通脾气也静了下来,叹息道:“方才也是着急了,语气不善还望舅兄见谅。”
沈森闻言苦笑,摆手道:“都是为了娉妍,说这些做什么?只是琨哥儿那孩子……哎!”沈森亦是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长长叹息一声儿。
洛镇源与沈森相顾无言坐了半晌,这酒菜因这事儿俩人也吃不下去了,沈森索性起身道:“我先去看看娉妍,将你大嫂交代的事儿办了,回头就给你大嫂去信,让她火速进京。”
洛镇源点了点头,颇为无奈地道:“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也怪我当初在信中没有跟舅兄说清楚。”说到这儿,洛镇源顿了顿,叹息道:“我也是怕信件万一有个闪失……”
洛镇源没有说完,沈森便点头道:“没写进去就对了,这事儿万一传了出去,不管是对谁都没好处!这话也就到此打住,琨哥儿哪儿自有我去处理。”
洛镇源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这事儿原就是沈森比他更好出面,亲自将沈森送到翠庭轩,洛镇源也不多留,只将时间与空间都留给了沈森舅甥俩。
洛娉妍知道沈森有话要说,特地将屋里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亲自沏茶奉与沈森,方才在沈森对面坐下,轻声笑问道:“舅舅不辞辛劳千里赶来,娉妍很是感动,只是不知舅舅要与娉妍说什么?”
沈森看着一袭绯色绫衫,八幅玉白月华裙的洛娉妍,拨弄着茶面儿上的浮沫久久不语,就在洛娉妍忍不住想要再次询问时,方才叹了口气道:“娉妍长大了,可有些事儿,原也不该与你说。”
说到这儿沈森顿了顿,洛娉妍的心却直直地往下坠,拧紧了手中的绢子,不敢发出半点儿声响。
沈森望着洛娉妍淡淡一笑,叹了口气道:“可不说,舅舅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不知沈森究竟要说的是什么,洛娉妍只觉得刚刚沐浴后的身子已经被汗浸湿,却挺直了脊梁,一动不动地望着沈森。
沈森点了点头,笑道:“果然长大了,沉得住气了。”说完沈森搁下手中的茶盏,压低了声儿道:“去岁锦乡侯世子与安阳伯世子前去江宁沈府的事儿,娉妍是知道的。”
洛娉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见沈森盯着她的眼睛,轻声儿问道:“可你知道他们究竟到我沈家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