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阳楼为沈森接风洗尘时,洛镇源便说过:“娉妍生母乃是其舅母一手抚养长大,如今她去了,娉妍定亲这样的大事儿,自然须得等她舅母上京后才行。”
惠宁长公主得知后很是理解赞同,景蕴便对傅氏一行上了心,如今傅氏到了京城,景蕴自然少不了前去拜会一番。
惠宁长公主得知后笑道:“到底是女眷,蕴哥儿怎好单去?偏没个合适的人儿带着。”惠宁长公主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红着眼眶道:“若你母亲还在,哪儿舍得你如此为难。”
景蕴沉默了半晌,笑着安抚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到底这亲事外祖母已经替孙儿求来了圣旨,再没什么比这个更体面的了。想来娉妍舅母也不会怪罪。”
惠宁长公主点了点头道:“听芝姐儿说,是个慈善人儿,形式说话都很有章程,就是比起一般的官宦夫人,那也是强上不少的,若是不说,单是那份形容肚量,没人会相信乃是出自商贾。”
景蕴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外祖母且看娉妍,她母亲亦是早逝,但她行事做派虽算不上太过出挑,却也没出过错儿不是?这还是没人教导呢。可以想见岳母大人生前是怎样的风姿绰约。将来再请您老人家帮着教导教导,孙儿也就安心了。”
听景蕴如此说,惠宁长公主很是高兴地笑了笑,点头道:“可不是?你那时候常年在宫里,你父亲又在边关,芝姐儿是打小儿在我身边儿的,比洛丫头还大了小半岁,可有时候瞧着竟是比洛丫头还孩子气一些。”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笑道:“依着我的意思呢,你明儿带着芝姐儿先去拜访一下,我呢,过两日在府里设宴,请她们来玩儿上一天,你母亲跟祖母都去了,好歹我这个外祖母的态度总要让人家知道才好。”
景蕴听了大喜过望,急忙点头道:“那就有劳外祖母了,还是外祖母考虑周到,孙儿都依外祖母的意思。”
景蕴话音刚落,惠宁长公主便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景蕴,挑眉笑道:“难道你外祖母就今儿才思虑周到了?还是就今儿才替你着想了?平日里怎不见你都依着我的意思了?”
惠宁长公主心情很好,景蕴亦是有心陪着逗笑两句,偏他就不是那逗笑的人,闻言勉强笑道:“孙儿自是依着外祖母的,但有些事儿……”
景蕴没有说完惠宁长公主便皱起了眉头,闭着眼斜斜地靠在了大迎枕上,挥手道:“你去忙吧,我也累了。”
景蕴见此知道外祖母是不高兴了,只得将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他心里明白外祖母是心疼他,不愿他参合到那些事儿里面,可有时候……人活在世上又哪能事事如愿?
景蕴轻微地叹息了一声儿,起身一礼,悄悄地退出了屋子,惠宁长公主方才缓缓睁开眼,望着头顶宝蓝绣金的承尘发呆,好半晌才喃喃地叹息道:“若是当初……都怪我,都怪我啊!这都是命啊!”
惠宁长公主闭着的眼睛里淌出一行清泪,没人知道她为何落泪,为谁叹息,又叹息了什么。
景芝却在得知要陪哥哥去洛府时高兴坏了。这些日子被拘在府中,洛娉妍也不方便出门,俩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相见过。
再说景芝对沈初雪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性子与自己不投,却也是个真正温雅端方的人,不似有的人捧高踩低阳奉阴违的。与这样的人结交,轻松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