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名号就让谷方书心中有了犹豫,可想而知谢西湖的影响力在江南有多大,当然,这里边还有不少非个人因素。
无论是作为儒学馆的学子,还是谷家的嫡系,这两个身份都让谷方书在利益没有出现真正相冲突的情况下,不愿去得罪一位有可能是谢家的朋友,哪怕这位“朋友”,身份有点来历不明,哪怕这种冲突,只是可能。
他相信那位白衣青年敢在江北把西山先生的名号给抬出来,多少是有点渊源的,毕竟西山先生姓谢这件事,那怕是他的学生,也没多少个知晓。
谷方书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所以肠子就比较弯。
说到头,如果仅仅是为了搏得喝彩声或者在众人面前亮相自己,凭他的身份,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这就已经是醒目的了,那么又何必在没搞清楚得失的情况下,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
身份是靠山,也是责任,他可不像白一飞这类不上不下的三四等势力继承人,他谷家,可是要在江南挤上一流世家的,自己就算不能为家族建功立业,也不能总拖后腿不是。
毕竟这次来江北,还真不是耀武扬威,扮猪吃老虎来了。
霍家,是谷家想要投资的几大武庄之一,而他们这些被派往江北行走的弟子,相当于一场考验和竞赛,在多方势力没有撕破脸皮前,竞争是看各自的手段和扶持,若是局面出现冲突,那么,权重低的一方,就要协助权重高的一方,也就相当于,失败了。
谷方书不想失败,作为谷家这百年间的第三代,堂哥谷南风已经稳住头把交椅,被家族觊觎厚望,他再差也要挤入前三,为自己也好,为后代也罢,都是需要争取和努力的。
所以他想得很多,想得多,顾忌就不免跟着多。
白一飞却是个直肠子,因为他有靠山,且没有压力,白马帮实力虽不上不下,却是他爹一人说了算,作为唯一的少帮主,在江北这片地,他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说这位什么公子,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学问的事我就不说了,你这什么一剑知千秋的名号,谁给你取的,这般大言不惭地带到江南来,也不怕被人给打折了。”
这就是谷方书愿意和白一飞等人往来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懂得顾忌,脑子也懒得想那么多,一些不好说,不好做的事,由他们来出面是最好不过,只要把控好方向,那么就是无往不利的炮灰。
真碰上钉子,陪个罪,喝杯酒就是,有谷家的名号在,他相信自己玩得转。
白一飞的直白显然已把这初次见面的矛盾上升到了以武会友的高度。
燕来闻言笑笑,看向眼睛依旧黏人的霍小青:“霍小姐,看来你的这些朋友并不欢迎宁某,打扰了。”
说罢就要抽身而去。
霍小青死死地拽着他,不松手,略带羞恼地瞪了眼白一飞:“白公子,都是五湖四海来的朋友,你就不能给小青点面子嘛。”
白一飞呵声一笑,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小青,正因为都是五湖四海的朋友,免不了滥竽充数之辈,我这也是替你把关,你也知我性子,宁公子若有真才实学,白某又何惜赔罪,想必宁公子的胸襟也不会只有这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