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六日,崇国公府一大早就大开府门,张灯结彩,迎接贵宾。
王之正的排场当然大的很,做礼桌收礼的,是府上幕僚加度支(出纳)师爷崔舜,和禁卫军府同知(参谋)蒋鼐。
跑前跑后安排,引导客人的是府上的管家周和,王之正和崇国公亲自在大门口迎接。
唱来访名单的是亲随周成,唱女眷来访名单的是如夫人柳青青。指挥仆从的是周功。
一大早,第一个来的竟然是黄立极和儿子黄衡若。
周成拿着拜贴高声唱到:“内阁首辅黄立极黄阁老,并禁卫军副统领黄衡若黄大人到!”
黄阁老父子走上前,崇国公和王之正赶紧上前给客人作揖施礼。
黄立极抚着花白的胡须笑吟吟说道:“崇国公府喜得长孙,可喜可贺啊。”
崇国公受宠若惊,赶紧扶着黄阁老:“黄阁老如此抬举在下,真是让我弊府蓬荜生辉啊!”
黄立极哈哈大笑:“令公子提拔犬子做了禁卫军副统领,老夫还要多谢令公子提拔之恩呢。”
说罢,转身对衡若说道:“还不快谢谢你崇国公伯父和王兄。”
黄衡若是个谦谦君子,他听了父亲的呵斥赶紧作揖:“侄儿谢谢崇国公伯父提拔之恩,谢过大统领提拔之恩。”
王之正笑而不语,崇国公赶紧扶起黄衡若:“世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请到里边上座。”说罢,一挥手,管家周和赶紧上前引导黄阁老父子进入内堂。
此时,黄阁老的女眷也由崇国夫人拜过,柳青青延请进入女眷坐上。
接着,周成高声唱到:“兵部尚书,太子少保崔呈秀崔大人到!”
崔呈秀喜气洋洋,迈着方步走上前来,满脸笑意:“崇国公大人安好!呈秀恭祝小世子将来功成名就,出将入相!”
崇国公和王之正赶紧回礼,崇国公笑呵呵的说:“多谢崔大人赏光!今日愿崔大人一醉方休!”
说罢,王之正笑呵呵说道:“崔叔叔,赶紧快快请上座。”
崔呈秀呵呵一笑,在管家引导下大步纠纠走了进去。
紧接着,兵部右侍郎王之臣、工部侍郎周奉义,兵部左侍郎张凤勤,锦衣卫同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镇抚司指挥使杨寰,太仆卿吴淳夫,魏国公魏良卿,工部尚书李夔龙,太常寺卿田吉,内阁阁臣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康国公,祁国公世子都来了,中间派全部莅临,阉党更是一个不缺,东林党只来了一个人,就是户部尚书白洪敏,白洪敏最近跟崔呈秀走的比较近,被崔呈秀硬生生拉了过来。在京官僚几乎来了一场群英会。
迎接了一上午,王之正只觉得站的腰酸腿疼,于是对父亲说:“父亲,您先回屋吧,我在写招待就行,我尚且腰酸腿疼,何况父亲您年事已高?”
崇国公板着脸教训道:“为父每天练气功,虽然年事已高,不见得没你身体好。来者皆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你虽然现在官居一品,但是不能怠慢了同僚!谦虚谨慎永远是为人处世第一要务!”
听到父亲又开始庭训,王之正虽然心里感到很烦,却只是笑着点点头,说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孩儿谨记在心。”
待到所有客人到齐之后,崇国公爷俩还是不敢回屋,他们在恭候重量级人物九千岁魏忠贤驾临。屋里客人们都已经就位,管家周和在悉心照料。
王之正对护卫在门口的大刀营副统领,侄儿王良辅招了招手,良辅赶紧走过来:“叔父有何差遣?”
王之正说:“你带几名校尉,沿着九千岁府方向看看,九千岁车驾到哪里了。我让谢正龙护卫,比原定时间推迟了半个时辰,九千岁车驾怎么还没到?”
良辅点点头,一挥手,带着二十名校尉出发了。
良辅刚出发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叔父,已经快到了。”
王之正点点头:“去把酒菜带上来,安排弟兄们轮流用餐吧。”
良辅点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崇国公笑道:“良辅真是个好苗子。”
王之正也笑了笑:“是啊,我们王氏子弟里边,良辅是出类拔萃的。”
这时候,魏忠贤的九千岁车驾在禁卫军、锦衣卫的簇拥下,缓缓驶来。
崇国公和王之正赶紧一撩袍脚跪倒在地恭候。
魏忠贤在总管李永贞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下了巾车,微笑着看着跪在脚下的崇国公爷俩儿,温和的说道:“大喜的日子,就不须行此大礼了,二位请起吧。”王之正搀扶着父亲起身,崇国公呵呵笑着躬身对魏忠贤说道:“九千岁驾临,真让弊府上下蓬荜生辉,真是我王氏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魏忠贤哈哈大笑,声音苍老而干涩:“崇国公,你儿子是国之栋梁,这也是你培养有功啊!哈哈,今天喜得长孙,看来你们王氏又要添一名虎子了。”
王之正笑道:“九千岁是正儿的干爷爷,犬子就是您的干重孙,九千岁喜添重孙一名,也是您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