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澍不以为意，眼眸纯净，一片赤诚，如同春风拂过水面：“大势所趋。”
叶涵看了看不远处的男女坐在一起，挽着手亲密的拍照。
大哥啊，那是情侣可好？
叶澍一直觉得他拥抱的是逝去的美好的2012年，那个传说中世界末日的一年，那个还未过完就已经沉淀的一年。那个从未后悔多走的一年和遇到的想要凝视的女孩。
“你怎么不给我看，不行不行，我好歹出场了，没有出场费就算了，你还不给我看。”
叶澍收起手机，不管不顾的率先起身：“我要回去了，你对小高说声。”
“可是合照还没拍呢？”叶澍早已走远。
叶涵完全不懂叶澍来的意义是什么。
梧桐树枝繁叶茂，光影扑闪在少年行走的身上，扑闪在岁月的轨道，扑闪的眼睛里有你，穿越千山万水，带给少年时的不遗憾。
叶澍摸了摸手机上的照片，女孩呆着努力睁着眼，牙齿咬着嘴唇，虎牙露出一个小角。少年看着女生，眼角温柔，仿佛揉碎了全世界。
李皖豫还是有作用的，他拍照还是有些技术含量，他拿着方运的相机，调好角度、聚焦：“大家的表情不错。”
辣姐维持着笑，嘴唇小幅度起伏：“快点啊，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笑脸佛太追求完美，非得达到最好状态：比如光影、阳光的角度、许芬哪个角度好看以及大家是否在笑…众多因素加起来，几分钟后一张都未拍。
“我的天，我先擦个眼泪。”辣姐收回剪刀手擦起来。
咔嚓，定格。
辣姐哭丧着脸，太阳穴突突的痛起来。奈何干不过李皖豫，毁终生啊毁终生。
亲爱的你们，曾被高三打败。你们都已不是曾经的模样，肆无忌惮的彰显，互相打击和吐槽，下一站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也不会再绝望，因为早绝望过了，所以如来啊，能不能换个招式来整你们啊。如来实现了这个愿望，呃…最后一句的愿望。
“许芬、叶涵、袁珊、陈蕾出来。”
叶涵有些忐忑，真的是要挨骂吗？明明自己去的时候唐哥哥早就离开了。
许芬笑的眼角抽搐：你不知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吗？什么坏事唐哥哥都会一起叫上我们的，不管你在不在都默认你在！
辣姐推了陈蕾一下，眼睛说道：待会唐哥哥骂的凶了，你就装晕，像许芬那回。
叶涵最不喜欢的就是唐哥哥爱在教室外面教训人，不管说什么，教室里面听得清清楚楚。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唐哥哥的大嗓门，连带着隔壁班都能听见。豆腐渣工程啊，隔音效果真差。
“几个小姑奶奶，挺上相的是吧？我不管你们是否能考得上，只要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无论是最后两个星期还是最后一天，就得听我的。”手指一伸指向辣姐：“原本将王世贞调走，就是变相的提醒你。好在你后面成绩也上来一些，我心里也很欣慰，哪知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四人中属你成绩最差，你也不想大家都考上独剩你一人走专科吧？”手一指陈蕾：“你最近考的都不是很理想，我怕你压力大，也就没有说什么，谁知你心理素质极好，笑嘻嘻的拍照，看来我多虑了！”
“还有你们俩。”兰花指一翘指向叶涵和许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平日考得好，不代表高考考得好…”
唐哥哥一批批叫人出去。一批批毫不懈怠的骂，中间喝了几口水，还将到嘴的茶叶吐到杯子里接着泡茶。
终于将全班的人都骂了遍，意识到高考快到了，不能说重话。唐哥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你们看到了什么？”
问了一遍，班上鸦雀无声。不知从何时起，老师问问题没有人举手没有人说话。
“叶涵，你看到了什么？”
叶涵伸长脖子看了看：“10棵香樟排排站，一个小孩在玩，还有帝城酒店。”
唐哥哥点点头，示意坐下又问许芬看到什么。
许芬看了看，还是一样的风景，没有一丢丢区别。“我看到教学楼，对面是明月楼，明月楼左边是教师办公室。”
唐哥哥还是点头，不说对还是错，谁也摸不到头脑。
“章林雨，你看到什么？”
小红站起来，不像叶涵许芬那样假装往外面瞧瞧，径直说道：“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的云。”
唐哥哥又让后面的男生把窗户全部打开。声音提高八度说道：“这外面是毛爷爷替你们打下的江山，去年你们拱手让人，卧薪尝胆又是一年，今年苦尽甘来，还打算再重复历史吗？我看都看不下去了。”
唐哥哥说的呕心沥血，说白了，又是鸡汤。不过配上这时间和地点倒是有些触动心弦。
叶涵不放心找到小高问了辣姐情况，毕竟唐哥哥的话说的有些重。小高说了句：“那女的还有力气吵架，没事没事。”辣姐骨子里是自卑的，她的认知力学习好的就和学习好的玩在一起，学习不好的和学习差的玩在一起，这是楚汉分线，如果不是一个宿舍，她想这辈子也不会和她们成为朋友。
“哎呀，辣姐，你的脸真大，你看看，鼻孔往天上翘呢？”
小高用手机一张张翻着中午拍的照片。
“别理我，我在装深沉。”辣姐闷闷说道。挥之不去的灰暗心情如藤蔓在月光下蓬勃茂密生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小高压根不给她伤感的机会：“你看看你的肚子，天哪，放大看，像是怀孕三个月了呢。”小高喃喃：“能吃是福，长相也很有福气。”
辣姐权当听不到。她没有精力吵架。当看到许芬叶涵走开，她潜意识不想他们的安慰，也不想别人担心。
“要你管！你是瘦啊，既没有肌肉，也没有鸭肉。”辣姐破口大骂，瞥见叶涵她们：“哎呀，你们来了，等会，我在吵架呢，有事放学吃饭说。”
就这样大战五百回合后，小高放弃了。
辣姐恨铁不成钢，循循善诱：“我知道你想让我心里好受点。事实证明，方法用尽，我心里还憋屈着，这时你应该转变战术了。”
“什么战术？”
“比如薯片瓜子和糖果，冰棒巧克力和辣条…”她红着脸开口：“各来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