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肃国公府的管家看到南屿那要掉眼泪的模样,三皇子心底还是有些酸涩的。
南屿尚不是肃国公亲生,都能得到这般待遇,可怜他堂堂皇子,大约除了父皇,便没人欢迎他回京了。
日夜相处了十几年,名为师徒,却有兄弟情义,父子情分,南屿自然明白三皇子为何会有如此感慨。
“师傅待你也不薄。”南屿淡淡的看着他。
“我也没说师傅薄待徒儿了……”
三皇子说话间,听得脚步急匆匆而来,便停了下来,往门口看去,不消片刻,便见肃国公夫妻两个神色激动的进来,目光直愣愣的落在南屿身上,连个眼风都没给他一个。
“屿儿,真的是你?”苏兰氏当场落泪,眼底却满是喜悦的神色。
南屿起身,终年没有波澜的脸上亦是浮起淡淡的温情,“一别多年,伯母可还安康?”
苏兰氏听得南屿的问话,又见他一副寻常人的打扮,一时又是惊又是喜,“我很好,你这……这是还俗了?”
当年南屿求死不成,后又出家,对苏兰氏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总觉得愧对了南屿的父母,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是喜得不能自已了。
南屿并未正面答话,只淡淡的笑着道:“日后,只怕要叨扰伯母了。”
都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这话中隐含的意思。
苏兰氏激动的说不出话,泪眼朦胧的去看苏致远。
苏致远不若苏兰氏那般情绪外露,半响,也只是哑声道:“回来便好,你的院子一直都有人收拾。”
“多谢伯父。”
南屿始终淡淡的,情绪没有什么波澜,但对于相处十几年的三皇子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情绪波动了。
这些年南屿虽成了方外之人,却始终未曾对那事释怀,活得如同一潭死水,莫说情绪波动,平日里便是个别的表情都没有。
好在肃国公夫妇要求也不高,知道当年事情对南屿的打击,又有他一心求死的事在前,如今这般已是极好的了。
乍然相见的喜悦过后,肃国公总算回过神,分心看了眼旁边稳坐如山的三皇子,虽也是十几年不见,但三皇子的面容却与乾帝颇有几分相似,又是跟着南屿一起回来的,身份便已呼之欲出了。
“微臣见过三皇子殿下。”
苏致远虽惊讶三皇子亦是寻常人打扮的模样,却也将种种想法压在心底,没有表露分毫。
苏兰氏听得苏致远的声音,这才看到三皇子,忙擦掉眼泪,屈身行礼,“见过三皇子。”
“不必多礼,师傅的长辈,亦算得上是我的长辈,且我一个出家的皇子,用不着那些虚礼。”
三皇子想到自己与肃国公的牵连不少,便也没有摆皇子的谱儿,很是亲和的笑着说话。
苏致远不知三皇子秉性,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夫妻两个起身后,目光又落在南屿身上。
“看你们这模样,风尘仆仆的,还是先去洗漱一番,既然回家了,日后便多的是时间。”
苏致远说罢,又看向三皇子,恭敬问道:“不知三皇子是先回宫,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