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熙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时,主屋已经被封了起来,除了从前得过天花的户嬷嬷,旁人都不得靠近。
萧老太那里本是瞒着的,无奈这事不小,到底让老太太听到了风声,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这是咋回事啊,怎么会得天花?”萧老太急的要落泪了,这天花可是要命的病啊,“安哥儿还那么小,咋能撑过去?”
一岁都没有的小娃娃,若是得了天花,除了等死,还能有什么办法?
便是萧九,那都是凶险万分的。
“老太太。”木槿扶着萧老太,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她倒是清楚为什么,可这些也不能和老太太说,只能憋着。
言熙回来时,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抹眼泪,看到他,倒是迸发出几分希望,“言熙啊,你得想想办法……”
总不能让老太太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能要了老太太的命。
“您放心,我不会让小九儿和安哥儿出事的。”
言熙咬着牙,将口里的血腥咽下,安顿好老太太,大步走到房门前,却被户嬷嬷拦住,“殿下,夫人不让您进去。”
“嬷嬷,我不想对你动手。”言熙神色隐忍,拳头紧紧捏着立在身侧。
“言熙。”萧九站在门前,对着门外的男人道:“你别进来,我会照顾好安哥儿的。”
言熙脸色一沉,就要推开户嬷嬷强行闯入主屋,又听得萧九细声道:“路院判去了兰府,外祖父那里对天花定是有所描写的,你不必太担心……”
“这本是飞来横祸,我心中咽不下这口气,言熙,你若当真心疼我,不必陪我,只管去给我们娘俩讨个公道去。”
萧九不会本末倒置,不理会自己和儿子的生死,可算计她的人,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安哥儿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若是因此受尽痛苦而丢了性命,萧九这一辈子都只能痛苦的了却残生。
她不需要言熙的陪伴,她只要仇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无论她是否能撑得过去。
言熙身形僵硬的站在主屋门前,听着妻子近乎淡漠的语气,心头似乎在滴血一般。
“好。”
许久,他动了动身子,一身肃杀的转身大步离开。
户嬷嬷揉了揉泛白的脸色,低声对门内道:“夫人,您也饿了,老奴给您准备些吃食,您多少吃一些,如今正病着,万不能不吃饭,否则病哪能好?”
“嗯,你去准备吧,让府里注意一些,免得再有人得了天花,这些日子,府内便交给嬷嬷照料了。”
萧九声音平静,再没了先前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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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院判拿了萧九的书信去兰府,兰老太爷看了两眼一黑,差点栽倒,幸好兰清和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爹,您怎么了?小九儿是说什么了?”兰清和焦急的问道。
兰老太爷眼底泛泪,将书信放到兰清和手里,又对路院判道:“劳烦路院判跑一趟了,先祖留下的医书不少,您稍等片刻,我这便让人去取。”
路院判忙道:“老爷子不必客气,这原本也是老夫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