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遇刺,自当官府来查!”黄太医话语带了分肃穆:“且不说你救助上来是否天意。但在江南的地界上出了事情,甄家这地头蛇岂会不知?到时候只会借机生事。这不管对上皇还是当今来说,都是一件麻烦事情。”
贾琏点点头:“多谢黄老教诲。”
“我欠你祖父一个人情,被你爹央着过来给林如海诊脉,没想到这盐政风波倒是没卷入,反而卷入了皇家之事。”黄太医自我开解道。他出京之前贾赦带着他在两皇面前转悠一圈,禀明了缘由,害他以为林如何不是病入膏肓就是被人暗中下了药,危在旦夕。
结果等他乔装,随着贾琏入府拜见林如海,还没诊脉,看其脸色就心中有数了-积劳成疾。
等诊脉之后更是心有断论-林如海只要好好休息,莫要心忧,身体比贾赦那个宿醉花街柳巷的不知好多少倍。
但是好言难劝贤臣。
贾琏闻言宽慰道:“这一切也只有等王爷清醒过来才知晓一二。”
“恩。”黄太医看着血染红的纱布,心中有些惶然。若非知晓贾赦这性子,他都想怀疑贾赦是否跟人串通好了,否则就贾琏送表妹归家顺带带着家眷出门游玩,这人居然能让他们携带了半船药物。
光林家女是药罐子也不用天天拿人参吊命。
被腹诽的贾赦若是知晓黄太医的腹诽,定然要喊冤。他这半船珍贵药物基本都是昔年他珍藏的想讨贾母欢心用的。他已经将最珍贵的一部分孝敬给了上皇,剩下的让他大处理又觉得赔本,这让贾琏送林黛玉回家,就想着把这些药物用上。
毕竟在他脑海里,经过无数网民的科普与洗脑,留有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外甥女身体不好得补,探花郎妹夫也是因病而亡,故而也得补。
全然没觉得自己给人送药有什么不对。
连累贾琏被林府管家白了眼,总觉得人是上门找茬,不安好心,气得贾琏直接将一半药物拉回了船。
到日后忠顺王知晓自己救命的人参等补品还有这般曲折的来回,直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贾琏写信命人快马上京后,又看看自己脚底板冒出来的金片,忍不住哀嚎:“爹,你能让我回个话嘛?”
现在他想快马加鞭回去也没办法啊!
贾琏将金片藏好,带人连夜拜访了扬州知府。
被吵醒的扬州知府王川听闻消息之后,神色不善:“你真是贾琏?贾史王薛那个贾。”
他是听闻过昔日荣府公子来了扬州,还拜访过林如海,若非他与林如海政见不合,他也想下帖邀人一叙。
不管怎么说,贾史王薛在江南风光依旧。
但如今,他巴不得自己不知贾琏,不知人口说的忠顺王是何人。
“王大人,这是草民的名帖。”贾琏将自己的名帖递上,道:“还望大人速速追查此案。”
王川示意师爷结过,想跟人打官腔,却也不知从何说及,道:“此事还有谁知晓?”扬州那么多官,这种烫手山芋怎么就找上了我?
“草民认出王爷的身份后便寻了父母大人您。”贾琏一脸真挚道:“家父经常说有困难找父母大人。”
王川:“…………”
“来人,把城内大夫都请过到码头!”王川面色阴沉的吩咐左右请大夫追查凶案地告知扬州其他官员,又让师爷拿着名帖去甄府拜访,自己急匆匆驾马赶往码头。
被连夜唤醒的众官员:“…………”
收到消息的林如海拧眉:“贾琏救了重伤的忠顺王?”
官家道了一声是。
“当今这是准备……”林如何遥望了一下北方,眼中透着抹疲倦之色。当今要整顿盐政的迹象早已显露出来,可万万没想到会如以如此血腥的开场。
那他该如何?
默许双玉婚事,把黛玉送往贾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如今大房得意,岳母与二房皆入狱,他又如何对大舅一脉说及背后的缘由?
况且,就算他一一道明了原委,这以大内兄行事薄情狠绝的性子,大约会拍手叫好吧。想当初,他与二内兄更合得来些。
这如今他一得势,非但把黛玉送回,甚至还打他脸的给送了两个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还有四个丫头,鄙夷他当初安排黛玉进京的人手少,更甚至还想给他送药。
所幸贾琏没这般厚颜无耻。
林如海面色阴沉:“且去林氏宗族联系族长,便我说要过继子嗣。”
“老爷,这……”
“不管如何,林家香火不能断在我手中。”林如海沉声道:“另外给我准备一副药。”必要时候他要累死在案牍之上,这般当今也许看在舆论上会对玉儿留一分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