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弼和来护儿赶到灵狱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还有人已经早到了。
儒家后起之秀辛公义此时显得十分狼狈,完全没了在御前辩论大会上的风采。头上的发冠已经被打落,墨色的长发披散下来,配上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和唇边隐隐渗出的鲜红血迹,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拦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他,竟然已经受了伤!
而在他的对面,一袭黑袍的宇文宣面带笑意,原本浮华的脸上流露出的却是他那一贯的阴狠邪恶。
打伤辛公义的居然是宇文宣那个纨绔子弟!
贺若弼和来护儿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屏住呼吸,悄悄躲到一旁偷看。
忽然,辛公义的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气势为之一变,正气凛然,头上浮现出了“仁、义、礼、智、信”五个闪烁着金光的大字,一道黑气在这五个大字的照耀下从辛公义的头顶迅速脱离,并在半空中消散,而辛公义也随着这道黑气的消散软倒在地。
“好!好一个“浩然正气体”,好一个儒家“五常经”!辛公义啊辛公义!你可真不愧是儒家培养的下一代佼佼者,这么年轻就能够修炼到这个程度,真叫我大开眼界啊!”宇文宣拍着手,对着辛公义的这一手大声叫好。
而辛公义却没有半分大意,虽然倒在地上,但是眼神如临大敌地盯着宇文宣,一刻也没有放松。
“这纨绔子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贺若弼疑惑地用眼神与来护儿交流。他们兄弟多年,心有灵犀,来护儿心里也跟贺若弼同一想法。
“莫非宇文宣之前都是装出来的?那他可就太可怕了!居然能够隐忍那么久,连被我们给欺负了也没暴露出真实实力。不够看着不像啊!还得再观察观察。”
两人都是同一个想法,先不要跳出来,观望一下再说。
辛公义倒在地上,并不是说就没有还手之力了。只见他身上暴起的“仁、义、礼、智、信”不断闪现,又马上消失,最后完全消散,汇聚成一股强大而纯粹的灵气。辛公义用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过,指头上灵气凝集,在他的带动下形成一个白色的“义”字。
宇文宣面色一变,立刻出手想要阻止,谁知刚走出两步便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背上却像是负上了什么重物,始终不能如愿爬起来。
辛公义望着还在不断挣扎中的宇文宣,虚弱地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宇文宣趁着这个机会及时摆脱了控制,连忙后撤几步一屁股栽倒在地,远离了辛公义的施法距离,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狼狈的儒家弟子:““舍生取义”?你不要命了!”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辛公义口中喃喃自语着孟子的名言,血顺着他的唇角慢慢滑落,在月光的照耀下,脸上一派正气凛然。
“疯子!疯子!”宇文宣被刚才辛公义燃烧生命的那一招给打成重伤,眼下也没了力气,只是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好像殉道者一般的辛公义。
“疯子!疯子!”贺若弼与来护儿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骇然之色。
舍生取义,儒家同归于尽的最霸道杀招,燃烧生命与敌俱亡。
眼下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具体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要不要这么拼啊?
“除魔卫道,我辈所为。心魔,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还想假装到何时!”辛公义的头发在禁术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配上他那正气凛然的面容,显露出别样的魅力。
心魔?贺若弼与来护儿对视一眼,将自己藏得更加深了。这可不是他们这种层次能对付得了的!
宇文宣体内有心魔!难怪他会忽然变得那么厉害,难怪辛公义对他穷追不舍,不惜连禁术都用了出来。
“我们现在,撤?”来护儿用眼神示意贺若弼。
“不急,再等等!”贺若弼心里也有些发虚,不过强撑着不愿离开。
来护儿无奈,只好跟着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