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这形势已然是无法扭转的完全倾向己方,就算齐姝一时言语有失又能如何,那齐念这时又不能从天而降出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来颠倒乾坤。
思及此,周氏不禁又缓了面色,施施然上前道:“姝儿,这是在吵嚷些什么?你大伯他们累了这半宿好不容易要去歇息了,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齐姝忙迎了过去,从周氏身后的齐氏宗族们略行了一礼,便口齿伶俐道:“回母亲的话,女儿本也不想做这样做,实在是太过有失大家风范了。只是父亲在府时曾多番教导我,要牢记身为长姐的职责,要好好引导弟妹、护我齐家声誉,是而女儿是片刻也不敢疏忽怠慢,只一心一意的想替母亲分忧,教导弟妹言行举止妥帖有礼,切勿做出那些个有辱咱们齐家在外远扬的名声。母亲您且说,女儿此番做的对是不对?”
周氏面带了些许微笑,轻拍了拍她的手,“姝儿此言此举皆甚是,不枉你父亲一番悉心教导。”
于她身后的宗族们虽此时都十分困倦不愿在这儿耽搁时间听这些弯弯绕绕的废话,但只看这齐姝虽不过豆蔻年华却实在是天生丽质艳冠群芳,这些人当中或是倾心她的美貌、或是垂涎齐府这偌大家业,是而也不论这其中真真假假,均做出一副赞叹激赏的模样来。
齐姝向来是最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便愈加轻狂道:“说起来咱们齐府除了我们这几个嫡出的孩子之外,五妹口不能言胆小怯懦,六弟痴痴傻傻呆呆笨笨的,这便不提也罢,万幸都算是让人省心的了。只有我这年前才被父亲自乡野山村中接回来的三妹,才真叫让人束手无策,无法管教呢!”
这时众人倒算是回过神来了,原来是姐妹俩争风吃醋竟也不顾亲父身陷险境而想把事情闹大,当真是不慈不孝没心没肝。
最为年长的大宗伯已然紧锁了双眉,对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嫡出三小姐已全然毫无好感,只觉得闹心的很。
站在他身旁一直都冷眼相看的齐宣也皱了皱眉头。
果然不过是妇道人家,只做得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那心思缜密似有七窍的四小姐若是这样容易便能扳倒的,她们也不至于被压制成这般须得借刀方能杀人的地步。
直觉在告诉他,这必定是一场自取其辱的争斗,将计就计这种把戏,能骗得过周氏与齐姝,却定然蒙不了他的双眼。
只是他倒不打算现在就阻止齐姝,一则依他这个美貌却愚蠢的妹妹这跋扈的性子他未必能拦的住,若是闹起来了恐怕会更加难看。二则他也想就这事儿给她们些许教训,好叫她们知道,如今这样的胜仗,并不是一味鲁莽乱来便能做到的。
三则,他还有后招需要她们这般推波助澜一番。
齐宣微微眯起了双眼,奇异的目光几乎能将齐念的闺房那扇小门穿透,看到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