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时华章虽官位并不算高,但皇帝那是十分的青睐于他委以重任,一时之间他便成了这朝堂之上炙手可热势绝伦的人物,绝非是池中之物。
荣国公自是鼠目寸光瞧着这一时的好处,便顺水推舟的将府中最为尊贵的嫡长女嫁于他为正室,更是增添了他的风光拔地而起,此时锦上添花正好。
当然了,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先皇还在时,荣国公府的这位大小姐已然是许给前任国相齐氏之子为妻的,如今眼见着齐氏落寞搬出了长乐城,便悔婚毁得这般干脆利落,转眼就将女儿嫁给了另一权臣新贵,当真是人心不古势利至极。
这般闲话顿时便传的满城皆是,华章那时正是年少气盛之期,自是深觉面上挂不住,心生芥蒂,便也就待这位刚过门的娇妻冷淡了许多。
起初庆国公夫妇还甚为不满,三不五时的便登门替女儿撑腰训斥女婿无情无义,再加上华夫人那时亦是满身的娇气毛病,动不动便将位高权重的父母请来为自己做主,那几年当真是让华章吃了不少的苦头,也落下了不少的笑柄。
彼时华夫人当真是糊涂至极,只一味的循着自己的心思做事,一旦有什么不合心意的顿时便要闹得阖府鸡犬不宁,当真是让华章觉得苦不堪言。
那时她不知道的是,这世间的男子大多都喜爱温柔懂事的女子,再不然便是才情甚好能彼此心意相通的,横竖不是她这般无理取闹刁蛮任性之人。
如此即便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又如何,娶回家当菩萨似的供着还不行,时不时的还要变一变天撒泼置气,当真是将男人愈推愈远,直至全然寒了心。
这样居高临下的日子华夫人并没有过多久,很快华章便因办事得力深得圣心,官位亦是一阶阶的升了上去,直至官拜一品国相之位,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倾朝野。
此时这荣国公府在华章的眼中已然是不算什么了,曾经趾高气昂颐气指使的岳丈如今见了面亦是要先行礼问好的巴结着,华章倒并未想着要为难他以泄私愤,这一举止当真是将前几年丢的颜面又全都捡回来了。
只是明面儿上他虽依旧礼待岳丈毫无不恭不敬之意,实则却是疏远淡漠的很,从来都不欲与荣国公府亲近一二。
荣国公自是知道理亏,更兼之如今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荣国公府已然是江河日下颓势颇显,而国相府却是蒸蒸日上水涨船高,便也就更加卖力的巴结这个贵婿,虽然素来便得不到什么回应。
是而自这时起,华夫人在相府再得了冷待便再也请不动她的父母双亲来为她撑腰了,顶多只遣回一名嬷嬷传话,劝她要多加忍耐些才是为妻之道。
起初华夫人自是不敢置信又闹了起来,只是阖府都没人理她,闹得累了便也就只好讪讪的作罢了。
后来只要她再敢差人去请荣国公夫妇,必然会得到一通狠狠的训斥,斥责她为人妻室竟还如此不安分守己,有这闹腾的劲儿还不如上敬婆母悉心照顾夫君,下承子嗣为夫家开枝散叶才是。
如此反复几遭,当初那个肆意妄为的任性小娇妻也已然不得不转化为一个贤良淑德温柔贤惠的妇人。
只是华章早已厌烦了她,就算她有再多的变化,都不会再多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