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由微微一笑,“七小姐果然是非分明,不以私人恩怨乱了家国大事。”
齐念不禁叹了口气,“你那所谓的家国大事我当真没有半点儿兴趣,只是你话语中透着古怪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却让我不得不多此一举了。”
她所谓的好奇心,自然只关乎李锦见。其实在此时将国师体内的蛊虫取出来也不算什么了,横竖他现在已经被折腾个半死,而她又是奉命来替他诊治的。
若是她在诊治的途中这本来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国师大人十分不凑巧的咽下了那口气,这也不能怪她不是?
所以齐念对此时的国师那是毫无畏惧,说的直接些便是,他的性命还捏在她的手中呢。
国师显然也将这一点看的十分通透,他虽是方外之人却终究也还是个人,只要是人都对死亡心存畏惧,那么他当然要对齐念客客气气,不敢多说废话了。
“若是未央国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想来七小姐这心中定然也不会好受。一国之战殃及临国,数国之争祸害天下,这天地间都将没有一处是安宁祥和之所,七小姐即便是能独善其身,却也不能真正的独善其身。如今只需七小姐做一件事情,便可避免接下来这所有的事情。不知七小姐可否愿意?”
齐念只冷着一张脸垂下了双眸,沉默不语。
国师这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他病病歪歪的靠坐在床头边,说一句话便要喘一口气,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了似的。
齐念到底是医者,最是见不得旁人受病弱之苦,尤其还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当真是不能忍。
于是她便在国师那十分殷切的目光之下,自袖中取出了一应药物与针袋,为他细细针灸疏通经络,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是能让他好受些。
是而国师看她的神情便愈加激赏不已了。
那是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他们始终都不在一方阵营中。
齐念本来很想忽视国师那灼灼的目光,但她忽然想起来了,在进门时她曾与李锦见有过限时之约,若是她在不出去的话,恐怕他便要闯进来了。
为免节外生枝,她只好接了他的话茬儿,“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不过咱们先说好,若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即便是寻死觅活的我也不会管。”
她是救人治病的医者,却不是为了救人治病而将自己都搭进去的人。
之于她而言,众生大义还真就不一定比得上个人私欲,这也算是她曾经死过一次的觉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