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营足足两万人,个个都是跟过镇国公上过战场的精英之才。昨儿个本宫吩咐多留一百人守夜,你们五百个人,竟然连几匹马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
小兵显然是第一次见宫佳南曦发火,惊吓之余止不住的朝她叩头。颤抖的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哭腔。
“殿下不知,昨夜唐将军带了人搬来几坛子酒,说是犒劳兄弟们守夜辛苦。天寒地冻的,给兄弟们暖暖身子。属下想着,现下与青国也已经议和,本也再无多大战事。况且唐将军是自己人,浅酌一碗暖暖身子也误不了大事。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一碗酒下肚竟然就不省人事了,待到醒过来,马匹已经被牵走。”
宫佳南曦语气冷清的接完他的话。她料到唐墨不会同意自己先走,即便已经规划的如此详细,不到启程的那一刻还是有变数的。她特地吩咐在骑兵营多留守卫,认定唐墨是个君子,却不曾想他也会用下药这样的手段偷到马匹。
算算时辰,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跑出苍梧城外,天大亮之前就能到达北周边城。若是这时候贸然去追,不但为时已晚,反而会令宫宇起疑。为今之计,也只有按照原定的计划,晚唐墨一日出发。心口微寒,担忧之色已经浮上面孔。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来人,将昨夜留守骑兵营的守卫拖下去,各打三十军棍。今后谁再敢玩忽职守,这就是下场!”
肃杀冷硬的声音激的小将浑身一颤。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整个人就已经被架起来拖着往军营大门口走去。宫佳南曦转了身大步往军帐里走去,银红色铠甲反射出微微晨光。
哀嚎声此起彼伏,军棍砸在身后,即便是再冷硬的汉子也挺不住这一通好打。不过挨了十几棍,那小兵只觉得身后的疼要将自己撕裂。咬着牙又扛了几棍,求饶的话还是从哆嗦的唇齿间溢出来。
酣睡在榻上的宫灵被嘈杂的喊声惊醒。半梦半醒之间,他掀了被子光脚径直绕过屏风。冷风将他的意识吹的稍微清醒一些。宫灵打了个寒战,瞬间觉得清醒了不少。军帐内,一袭银红铠甲不断踱步的人正是自己的姐姐。
“阿姐。”
几乎是本能的顿住脚,宫佳南曦转身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宫灵只着一袭白色里衣,睡得有些乱的发蓬起。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光着脚站在屏风旁。
“怎么也不知道穿好鞋袜,着凉了怎么办?”
眉头蹙起,宫佳南曦快走几步一把抱起宫灵。口气里带着几分责怪意味,脚步不停的将宫灵领回榻上。她取了尚有余温的被子将宫灵严严实实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军帐外的哀嚎声不断,宫灵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之前在北周皇宫里,宫人挨打是很寻常的事情。大约也是这般模样,只是那哀嚎声没有传的这么远罢了。看着自家姐姐阴沉的脸色,宫灵眨眨眼,倒也明白了几分。
“阿姐生气了么?为什么要打他们?”
“阿姐没生气。是他们犯了错,自然要挨罚。”
口气愈发生硬,又想起唐墨那张温润的面孔,南曦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怎么也安稳不了。伸手将灵儿拥进怀里,冰冷的铠甲贴着他的发丝,没由来的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