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在北疆的容禛此刻却重伤而陷入昏迷。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在北疆军压着羯人打了整整一个月之后,会被反扑的羯人给打得溃败,而这一切,都源于羯人所拥有的秘密武器。
能够发出巨大响声和喷火的铁球,被羯人用长长的烟囱一般的东西给发射出来,只要落在人群中,就会将人炸得血肉模糊。
虽然容禛发觉不对后及时撤退,可北疆军依旧伤亡惨重,甚至连主将容禛都受了重伤,求援的战报已经发回了燕京,只是已经回天乏术。
营地里一片惨像,满脸黑灰的士兵失魂落魄地坐在空地上,到处可见鲜血和断肢,昨天还一起喝酒吹牛的战友,只是与羯人军队一接触就已经天人永隔,不仅仅是普通士兵难以接受,连不少军衔在身的军官都陷入了茫然之中。
此刻在主帐内,容禛双眼紧闭,汗珠从烧红的脸上一滴一滴地滑落,他的大腿外侧被血染得通红,隐约可见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有不少细小的碎片,军医用金针替他暂时止住了血,然后一点一点地将碎片夹出来。
宋之意脸色惨白,容禛本来不会受伤,正是为了救他,才被那古怪的东西给弄伤的。如今看到容禛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他恨不得自己立时死去,他颤抖着问聂止疏:“表哥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对吧?”
聂止疏也是脸色严峻,却还是狠狠地点头:“会的,主人福大命大,这些年来他受了不少伤,他都能挺过去!”
宋之意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对……对……他能挺过去……能……”
聂止疏虽然也焦急,但看宋之意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猩红着眼抓起他的领子,怒吼道:“宋之意你听好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赶紧去查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要跟无头苍蝇一般在这里乱晃!”
宋之意被他一吼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他用力地喘息了两声,才从齿缝中逼出一句话来:“你说的没错,这些卑鄙的土狼,老子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聂止疏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军医摇着头慢慢走过来,两人都是心一沉,连忙冲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军医姓毛,虽然只是在北疆军中,但实则是医术十分高明的郎中,可他却紧锁着眉头道:“伤口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可看殿下的模样,分明是中了火毒,这却是难办了。”
“毛大夫,需要什么药您直说,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给您找来。”
毛军医叹了口气:“药倒是其次,只是这火毒实在是刁钻得很,殿下这伤看似不严重,可要治起来却是麻烦的很,若非殿下身子强壮又有功夫在身,只怕三天都挨不过,如今,老朽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吧。”
一听见他这话,宋之意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一言不发就要朝外头走,却被聂止疏一把拦住:“你要去哪里!”
宋之意咬牙切齿:“老子要去宰了那帮土狼!”
“你不要添乱了!”聂止疏忍着揍他的欲|望,压低声音道,“上阵杀敌那是我的事,你是夜枭的首领,你要做的,就是查清楚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就是羯人如今的军情信息,其他的,等主人好了再说!”
宋之意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不是不知道聂止疏的话没错,可满心的仇恨与悔恨却要把他烧成灰一般。他恨羯人,更加恨自己,表哥明明说了羯人的举动不正常,让自己万分小心,可自己不仅没有帮到他的忙,反倒还让他因为自己受了伤,想到这里,宋之意只想狠狠给自己几拳。
聂止疏见他并未因自己的话而清醒过来,仍旧是一副失控边缘的样子,干脆一掌打晕了他,免得自己没看到他又去做什么傻事。
做完这些,聂止疏才走出帐篷,对一直等在外头的朱雀道:“现在外头怎么样了?”
朱雀也是夜枭的副统领,只是相比战力取胜的青鸾,他更擅长的是脑力,这次容禛受伤,也让他分外自责,听见聂止疏这么问,他连忙答道:“所幸退的及时,受伤的人并不算太多,只是士气大跌,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