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自8岁入观,13岁回到沈宅,这几年的时间剑术和掌法学了个半吊子,倒是把这游龙鞭法学得出神入画,连何道姑都暗叹惊奇,临走还把这条自己年轻时一直用的游龙软鞭送给了九儿做纪念,沈东平满以为九儿在清水观那么清静的地方会跟着何道姑收了性子,哪知道回来还是一幅火爆泼辣的性子,动不动就在酒店里跟客人吵架斗嘴,碰上那些个试图调戏和想占便宜的更是毫不客气的上手就打,偶尔还会把这把游龙软鞭拿出来吓唬人。
沈东平直道自己失算,早知道就应该把九儿天天锁到院里做酒,不过,意外的是,自从九儿来老绍兴酒店帮忙,酒店的生意却莫名其妙的火了起来,不少客人都是专门冲着九儿来的,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九儿见沈东平扶着酒缸在愣神,以为是自己刚才提到娘了又让爹伤心了,于是脆脆的喊了声:“爹。”
沈东平的记忆从回忆里被拉了回来:“哦,爹没事,香雪太甜,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女孩儿家喝点,买的人太少,爹也懒得费那个工夫,还是这些陈酿醇厚、够味,香雪……你要喜欢的话就自己做些来喝吧。”
九儿:“哼,爹就知道赚钱,存了那么多三年陈、五年陈、十年陈、十五年陈的!”
沈东平笑呵呵的看眼九儿:“爹虽然喜欢做酒,但也是个生意人,钱总是要赚的,不然以后拿什么给你做嫁妆?昨天前街的郑媒婆又托人来说媒来了,说男方是在绍兴城教书的教员。”
九儿把手里的缸盖一放,甩了下身后长长的辫子:“哼,又说这事,不干了,我出去了!”
说完,转身就出了酒窖,外边阳光正好,现在已经是4月中旬,天气已经很暖和了,酒窖西南角落里有一颗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香榧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一排排细长的叶子上密密麻麻的开满了小小的淡花色的花朵,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九儿如同一只灵巧的猴子般,三下两下就爬上了这棵高高大大、枝繁叶藏的香榧树,坐在高高的树杈上看着墙外水道里来来往往的小船和岸边往来的行人,心里想着,那个陈云霆又是半个月没消息了,是在忙着做生意吗?他还记不记得湖口镇的九儿?
九儿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只陈云霆送自己的漂亮的西洋怀表,金色的指针指向了早上9点整,老绍兴酒店并不卖早点,一般都是10点以后开门开始准备营业,抚摸着光滑凉润的表身,九儿看着这块漂亮的怀表,脑子里却满满都是关于陈云霆的记忆,他颀长的身材、淡漠的表情、浓浓的剑眉、深邃的眼睛,悄悄看自己时火热的眼神,还有握住自己手刻意不放时坏坏的样子……
“丫头!你给我下来,这么大了还爬树,成什么体统!”
九儿正握着表出神,被自己老爹一声轻喝吓了一跳,眼见手里的那块表拖着细细的链子金光一闪就从树上摔了下去,惊得九儿‘啊’的一声尖叫,麻利儿的从树上‘哧溜’几下就滑了下来。
顾不得看沈东平生气的表情,九儿直接冲向怀表滑落的地方,幸好掉落的地方是一片松软的土地,九儿一眼就看到了被摔下来的那块表,已经深深的陷到了松软的土里,九儿心疼的捡起这块表,幸好指针还在走,没有摔坏,掏出兜里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沾在上边的土。
沈东平走过去:“刚什么从树上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