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势若洪钟嗡然炸响,气势之盛凌云直上,又有周身剑气翻飞乱舞,直将众弟子吓个哆嗦,一时间纷纷后退踌躇不前。
梁晨眉头一锁,森然哼道:“猪鼻子插蒜装模作样。你再厉害,不过和我们是同辈弟子。此间诸位皆是门中精英,难道会怕了你?”当下仗剑攻上,火红长剑带着焚烧万物的炽热烈阳,在空中挽了个剑花。
这一招层层绽开,锋芒内敛,灵力在花蕊附近却极为狂暴,若正面相接,说不得便要被炎灵所伤。
南宫明灭何等眼力?这一招不仅磅礴华丽,威力亦是不容小觑。瞬息万变间福至心灵,有了破敌之计,整个人再不迟疑,便向后闪将而去。他脚下步罡踏斗来回变幻,仿佛生了风一般。
只是在外人看来,白衣梁晨招数精妙、剑花汹涌,一招一式都像夜空中绚烂的烟火一般,美艳中杀机迭起;反观黑衣的南宫明灭一味寻隙闪躲,虽然不曾受伤,几次都是险之又险才堪堪躲了过去。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梁晨这招“离火狂花”,乃是现任玄彤院尊首廉光真人专门为他设计,催动体内浩瀚炎灵绽放开来,端的是凶狠异常。只是以梁晨目前道行修为,尚不足以将其威力全部施放,少了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个“持”字。
以他目前实力,此招旨在一击破敌,没想到南宫明灭经验毒辣,目光如炬,电光火石便看出了招数不能持久的弊端,不断在场中游走,偏偏不与自己正面相抗。
他心中虽然气结,却不是轻易失态之人,脑中神思一转,忽然哈哈笑道:“南宫师兄,你这驴打滚似的闪躲法门,不知是扶摇山那种法术?竟连之前俾倪张狂的气势也一并闪没了去,剩下一个只攻不守的颓态,没的辱没了你扶摇山数千年名头!”当下侧头厉声喝向众人:“还等什么?!你们好歹身为门中精锐,怎的却胆小如鼠?有我梁晨坐镇,还不随我一齐出手,快快将他拿下了?”
众弟子见他攻势正盛,大有压制南宫明灭的样子,一时对后者忌惮去了大半,纷纷点头,再不迟疑,电光火石便加入了战团。
南宫明灭虽然身出扶摇,举世单传,但终究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况且身边众人道法夯实、彼此配合默契无间,又有阵法加持、凌厉无比。一时间南宫明灭只有防守的功夫,没有反击的机会。纵然身边剑气捭阖、灵力翻涌,依然是捉襟见肘,眼看便陷入了苦战当中。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慵懒诱人的女子娇笑,哧哧轻道:“奴家不过走了一会儿,你们这群所谓的名门正派便窝里斗了起来,有趣有趣。”
众人听见这声音,尤以梁晨和先前那美貌女弟子最为愤怒,一时手上攻势渐缓,四下张望,蓦然发现不远处一根数丈长杆上站了一个黑纱女子。这女子面遮黑巾,瞧不得容貌,只是身材火辣玉腿销魂,却不是之前给他们下蛊、害死不少上玄院同门的浪荡女子又是何人?
黑纱女子身形一现,众人怒发冲冠。梁晨喝道:“妖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叫你后悔现身于此。众弟子听令,我来牵制南宫明灭,你们围攻妖女,小心应付,务必生擒此僚,慢慢将她扒皮抽筋!”
美貌女子正色点头,毫不犹豫便御剑冲上。其余弟子同仇敌忾,毫不迟疑紧随其后。一时间场中数人御剑携手,少数尚不能御剑的弟子在后方驰援,渐渐将黑纱女子包围起来。
另一头南宫明灭压力大减,眼中剑意狂涨,呼啸间凝剑劈来。这一剑穿云破风,带起一阵滋啦锐响,势不可当。
梁晨知道厉害不敢硬接,手腕一抖,长剑瞬时又化作三尺柔波。紧接着他整个人轻灵闪躲,软剑将周身上下防得密不透风,几次闪避不开的狠招也尽皆被柔波似的兵刃卸去绝大部分力道。一时间虽然胸中郁闷、气血翻滚,被牢牢压制守得难看,短时间却也无落败之虞。
再看黑纱女子那头,她道行与南宫明灭不相上下,众人结阵围攻,虽然少了梁晨主持大局,一时间倒也是平分秋色分庭抗礼。
梁晨看在眼中,心下焦急。若带着这么多精锐弟子还奈何不了区区两个同辈,不说咽不下这口气,日后若传了出去,只怕自己在上玄院的声望也要受到影响。
正寻思对策,黑纱女子却有动作。只见她惊呼一声卖个破绽,距离最近的一个弟子登时大喜,挺剑便向前刺去。剑芒翩飞,千钧一发之际黑纱女子嘴角一挑,移了三寸,那剑气擦着她身体一闪而过,直将她一身黑纱切成两段,露出莹白如玉的纤纤细腰。那弟子看在眼中,一时失神,连带着手上动作也慢了半拍。
忽然他脸庞传来一片软玉温香的手掌触感,耳边起了女子极为温柔的低语呢喃,娇声道:“奴家等你这么久,若再是不来,真真叫我独守空闺,寂寞也寂寞死啦!”
这声音宛如天籁飘扬,钻入脑海之中,登时霸占了青年满脑思绪,眼前不自觉浮现与黑纱女子彻夜欢娱的旖旎姿态,一时面红耳赤,不能自己。
众人眼看青年着了道,再要提醒却哪里又来得及?蓦然一阵凄厉惨叫从他口中喷薄而出。在场诸人定睛看去,只见那青年双手抓着面庞不住撕扯,而他脸上从皮肤下层不断蠕动出青黑色蛆虫,每条蛆虫皆有拇指大小,里里外外包了数层,将青年整个头颅裹得严严实实,少说也有上千之数。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背后冷汗淋淋眼皮狂跳。再看定性稍差的弟子,早已是忍耐不住、吐将出来。那青年倒在地上四处打滚,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连嗓子也喊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