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带着韩非与金叔回到了营地,篝火烧的正旺,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阵浓香随着夜风飘了过来。韩非与金叔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韩非从中午到现在就吃了几个野果,肚子早就抗议了,而金叔则纯粹是因为贪吃。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锅中的汤太香了。
沁儿看到他们两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小跑到营地。等到韩非和金叔到了营地之后,琴儿已经盛好了两碗汤。热气腾腾的汤泛着金黄色的色彩,绿油油的野菜穿插其间,不时还冒上来白花花的肉块,好像还是两种不一样的肉。
金叔已经端起碗猛吃起来,好像根本不烫的样子。韩非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顿时舌头火辣辣的,整个口腔被热气塞满,差点一口喷出来,忍着吞下去之后,不住地吐着舌头,还用手扇着。
沁儿被韩非的样子逗乐了,开口解释道:“金叔的舌头没有知觉,所以感觉不到烫。”
韩非这才意识到中年男子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本来以为是不愿说话,原来是不能说话。韩非看向中年男子那边,中年男子好像没有感觉,依旧没心没肺的吃着饭。简单的快乐,不能说话反倒让历经生死的中年男子保留了一份纯真,不至于真正成为一部杀人机器,能够将始终未曾说出的那些话完整地保留在心底。幸还是不幸,不好说,一切自有天理,花开花落花满天,苦尽甘来缘自在。
韩非没有怜悯也未曾高兴,他忽然觉得顺其自然就好,社会不是依旧进行?每个人都曾迷茫,每个人也都曾怀过希望,直到死那天都未曾明白。善人自有善报,恶人自有恶磨。这又回到了正义的问题,一个人根本未曾知晓何为正义,又如何守卫正义呢?韩非对自己一向自诩正义的说法感到不屑。
当一个人感到迷茫的时候,他希望诉说,但又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韩非的眼神锁定在中年男子身上。中年男子察觉到了韩非的眼神,瞥过去看了一眼,又看到沁儿笑盈盈地看着韩非,又转回去继续喝他的汤去了。
韩非看了看沁儿,沁儿连忙转开话题,问道:“汤的味道怎么样?”
此时,汤已经到了常温的程度,韩非一口便将汤喝得见底,汤味浓醇,蛇肉和野鸡肉嫩滑无比,野菜给本应过荤的汤加了清新之感,汤浓而不腻,实属佳品。韩非又添油加醋的赞叹了一番。
沁儿笑着又给韩非盛了满满一碗,韩非接过后问道:“老金不会写字吧?”
“金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
中年男子听见他们讨论自己,探过头来,沁儿对着他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中年男子轻耸了耸肩后,再次埋头于肉汤之间。
韩非将整锅汤端走,三两下便爬到了一颗树上。中年男子察觉后,韩非正在树梢盯着他笑,中年男子端着碗冲到了树下。
韩非轻声说道:“你只需要听着我说,汤就随便你喝,否则我就把汤倒掉。”韩非也就是说说,沁儿的心血,他才不会倒掉呢?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端着碗坐在树下吃起来了。韩非在树上轻声诉说着,不时把中年男子扔上来的碗添满,再扔回去。这样一来一回,锅见了底,韩非要说的话也说完了。
中年男子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伸了个懒腰,韩非从树上跳了下来。中年男子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韩非的眼前,又轻轻晃了晃。
“树叶就是树叶,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深究本性,善恶自现。”韩非颇感诧异地看着老金。
老金对着他笑了笑,指了指沁儿,然后将右手拇指贴在嘴唇上。
“沁儿的父亲?”
老金点了点头,又用手势比划了几句话。
韩非没有全部看懂,大概意思是让他见一见沁儿的父亲。
韩非和老金又回到了营地周围,沁儿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和老金讨论了一下人生。”
“金叔最后好像让你见我父亲,你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