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明亮,已然就是第二日上午。
郑智起床就往伤兵营帐而去,随军的军医人手还算充足,如今更有缝合之法,又有烈酒这样的消毒利器,当真是能活人无数。
所有伤兵,见得郑智进帐,个个挣扎着起来行礼。目光之中并无受伤的悲戚,反而精光熠熠。
西军士卒也不多说,却是不少沧州士卒也是如此。只因为这伤兵营里,昨夜就抬了银钱进来发放,数额不菲。
这一招自然也是当初在种师道那里学来了。这个时代,当兵吃粮,精神上的鼓舞必然不如银钱来得见效。爱兵如子,说到底也就是两条,一条便是给予士卒该有的尊重,另外一条便是让士卒生活优渥。
精神鼓舞自然也是要的,大仁大义也要讲,却是不能只讲精神。
只靠精神来支撑一切信念的,从古至今,也只有后世红色政权能真正做得到,那份追求实在是不能比的。如今这个世道,让士卒愿意卖命,也就爱兵如子这两条更加重要,有了爱兵如子,加上中华民族固有传承的忠孝礼义,才是维护一支军队战力的保证。这种方法,西北种家显然做得极为成功。
在众人此起彼伏“拜见相公”的声音中,郑智一个一个营帐视察完毕,方才回到大帐落座。
吴用此时已然不在营帐之内,而是带人上山开始清点财产。梁山的资财自然不菲,劫掠了一个州府的钱粮,必然是极为富有的,这个数字也会给郑智一个不小的惊喜。
梁山的劫掠,自然是彻底的劫掠,高唐州从各个衙门到大户家族,当真是劫掠一空。这也是梁山为何短短时间之内能把军械装备焕然一新的原因。
帐外忽然传来几声大笑,大笑之后,鲁达进得帐内,开口道:“哥哥,洒家把那柴进拿来了!”
郑智听言一笑,开口道:“这柴进当真有几分本事,这不大的梁山还让他藏了一天一夜。”
“哥哥,你道这厮藏在哪里?”鲁达笑问道。
郑智听言,只是笑着往鲁达看去,也不答话。这鲁达也不是第一次用这种说书的模式讲话。
鲁达见郑智眼神看了过来,立马又道:“这厮与七八个汉子挤在一个岩缝之内,扒开茅草一看,挤得满满当当,当真可笑。这厮当真会藏,若不是那个吴用在半道山路上碰到洒家,指点两句,洒家一时半会还当真找不到这厮。”
郑智听得鲁达说是吴用指点,心中自然也知道是吴用在与鲁达示好,手段倒是不错。便是这一句指点,鲁达对这吴用的感观也就差不到哪里去了。如此想来,与其说吴用是在半道上碰到鲁达,不如说是吴用在半道上找到鲁达。
聪明人做事当真还是不同的。如今吴用到得郑智麾下,与鲁达这些老人弄好关系也是吴用此时最为重要的事情,也是吴用将来能不能安稳立足的关键。
郑智看透这些,自然也没有必要与鲁达说破,吴用这样行事,对于郑智来说自然是好事。只问道:“柴进人呢?”
“那厮就绑在帐外不远,要不要洒家把这厮提进来与哥哥老打一顿?也让哥哥出一口胸中恶气!”鲁达此话,显然是头前对这柴进已然就有了一顿老打。以为郑智对这柴进几番拿不到人,必然心中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