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行看他虽弓着身不能站立,嘴上还悬着惨然的血迹,但没有休克或昏迷的征兆,放心地松了口气,狠了狠心在他肩膀上砸下一拳,“你小子,早晚被这副硬脾气害死。”
“嘶--”沈至谦受到重创,一直忍着没出声,其实早就体力透支,闷灼的剧痛在一番强撑之后,显得更加突显,此刻受郁子行这一拳,再也支撑不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嫌我们沈家的家法不够重?”
“切,”郁子行及时收回手,变为一种轻缓地安抚,“放这个样子给我看有什么用,我叫庄美女过来了,呆会你就不要再忍,最好表现得要多痛,有多痛,这样才能让她觉得愧疚,觉得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听到庄雨要来,沈至谦缓缓挪步,蹙眉道:“谁让你擅作主张?我的女人你也敢算计,活得不耐烦了?”
“哼,别说算计,要是你出了事,可不就便宜了惦记她的男人。”
知道他指的是谁,沈至谦冷谑道:“你要真是朋友,就过来帮我上药。”
随后对身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郁子行扶着沈至谦的胳膊一路来到他的卧房。
淳姨很快拿来沈家大宅常备的伤药,因为沈家家规严厉,家里倒是有不少治疗瘀伤棍伤的上好膏药,就是防止实施家法后,有什么不良的后果。
沈至谦坐在床沿,褪去外衣,背部朝上趴在大床上,淳姨掀开他的衬衣,发现他背部的皮肤上青紫的棍痕交错布满了整个脊背,向下顺延到臀部的位置,隐隐渗着血迹,看上去伤势很是严重,顿时目光闪烁,“大少爷,老爷这次这么不分轻重,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内里,不如还是让郁公子送你去医院吧。”
“呵,现在去医院的话,只怕明天又要上头条,你去喊个医生到家里即可。”
淳姨得了吩咐退了出去。
郁子行趁着他不能动,不客气地将沈至谦扒了个精光,然后扯开被子覆在他身上,“啧啧,多好的一副身材,不知道要叫多少女人着迷,现在弄成这样,你对自己可真狠。”
沈至谦被他这一番折腾,也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趴在被子下,重重地呼着气减缓腰背的疼痛,“子行,这样不好吗,你不是一直嫉妒我的身材,这下心里平衡了?”
“靠?”郁子行打开药箱,一只瓶子一只瓶子的审视着,“我心理有那么阴暗吗?”
沈至谦笑,却牵扯了背后的瘀伤,“嘶,呆会你帮我上药的时候,可得手下留情,我是真的没力气了。”
郁子行看着沈至谦腰肩上坚实匀称的肌肉,眼眸一转,丢下药瓶,走到窗口,正见夏恒开着他的那辆宝马车急急地在沈家大宅的院外停了下来,“至谦,你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我一个大男人帮你上药,想想就瘆人,还是交给庄美女吧。”
沈至谦闭上眼睛,听到了窗外的引擎熄灭声,无奈地叹了口气:“郁子行,你可以走了,今晚的事,功过相抵,我也不欠你了。”
郁子行知道他想和庄雨独处,扯嘴笑了笑,“过河拆桥,OK,算我白出了点子,不过至谦,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庄美女在一起只怕也做不了什么吧,哈哈。”
笑声从楼梯口消失,随后是一阵脚步声,仔细辨认,有女人的高跟鞋声。
庄雨推开门,看见白色羽绒背下的一抹身影,转身对夏恒说,“阿恒,麻烦你在外面守着,淳姨去请医生,应该不会太久。”
夏恒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时候,老板娘进去比自己进去管用,便守在门外,庄雨脱下高跟鞋,赤脚走了进去。
“沈至谦?”看见那抹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背着她伏在床上,庄雨的心莫名紧张地跳动着。
她走了过去,坐在床沿握住他宽大的手掌,一眼瞥见枕头上的血迹,惊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你宁愿受那五十棍,为什么不通知我回来?”
沈至谦的眼眸缓缓睁开,淡声道:“爸和爷爷今晚在气头上,你现在是沈家的媳妇,恐怕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过来帮我上药。”他沉声吩咐。
庄雨不做它想,把郁子行拿出的药握在手心,顺势掀掉覆在他身上的被褥。
没想到被下的情景更让她大吃一惊,一具修长精壮的身体,不着寸缕,趴在床上,背部是交错刺目的瘀痕,蜿蜒而下直至股沟之处,她不忍再看,心痛地把被子放了回去。
听到她紊乱的呼吸声,却不见她动作,沈至谦笑:“痛得很,别错过上药的最佳时机。”
庄雨拧开治疗瘀伤的药瓶,一股中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抹了一些在指尖,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涂了上去,想说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至谦反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小时候挨了家法,都是淳姨帮我上药,现在,你也得学着点。”
庄雨叹:“这种事,你还想再发生?”
沈至谦趴在床上,只觉得背后的疼痛在庄雨的按摩下一点点的舒缓,勾起唇角轻笑道:“棍子挨在身上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只不过,跟现在这一刻比起来,倒算不上什么了。”
他心中冷叹,郁子行说的不错,两人这样在一起,却什么都做不得,才是真正的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