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氛围有些诡异,余瑜倾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正好想起一件事情,就说道:“阿若先前不是说要帮我写推荐信,让我能直接去北影学习吗?”
余瑜倾这么一说,蓝若这才回过神来,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些独断了,此刻只能讪讪一笑:“如果阿倾有自己的想法,不用在意我先前所说,那不在合约条款之中。”
余瑜倾此时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抱歉,不过马上又坚定了起来:“或许这么说有些不识好歹,但是,希望阿若能给我一个自证的机会,明年的艺考和高考,我会好好努力,如果我没考上,再使用阿若的推荐信不迟。”
“不不不,是我考虑不周。”蓝若心想自己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偶像不识好歹,应该是自己没有眼力见才对,之前说话怎么就不过脑子?
明知道余瑜倾其实是个十分独立且有主见的人,还擅自说出了所谓的推荐信,又不是不知道,女神的技能中总会包含有学霸这一项的。
获得了蓝若的同意,且对方还没有生气,余瑜倾的心情顿时又愉悦了几分,其实她想的并没有蓝若所认为的那么多、那么复杂,她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完整,仿佛遥远的曾经有过这样的遗憾,她觉得自己是有些神经质了,却又油然而生一种执拗,让她最终选择了如此。
既然要参加明年的高考和艺考,那么余瑜倾的通告就应该有适当的调整,而且以她现在的知名度,再去学校上课也有些不太方便,得找些家庭教师回来一对一的辅导。
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蓝若拿起笔记本和手机就陷入了忙碌之中,方才的尴尬也终于消失不见。
余瑜倾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中蓝若那严肃认真的侧脸,总觉得自己似乎认识这人很久了,至于有多久?
或许,上辈子就认识了吧。
此刻,她又想起了与寰天签约的那个夜晚,那时若非蓝若及时出现,现在她又会在做什么?
一种难以言状的窒息和恶心从脑海深处涌现,看了眼还在工作的蓝若,余瑜倾强装镇定地离开了沙发,去到了楼上。
直到将客卧的房门掩上,她这才放弃了伪装,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冰冰凉凉,伸手一摸,湿湿的,舌头一舔,苦苦的。
余瑜倾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只是觉得很痛苦,只想将人缩成一团,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窝之中,只有这样,如胎儿蜷缩于母体之中的姿势,才能让她那突如其来的情绪有所缓解。
一旦陷入工作之中,蓝若的专注程度令人发指,等等她察觉余瑜倾不见时,此刻已经华灯初上。
算算时间,距离她们上一次吃饭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而看厨房的模样,余瑜倾似乎也没有下厨的样子……
将事情从脑袋中过了一遍,蓝若得出了余瑜倾身体不适这个结论。
一想到有可能是练功出了岔子,蓝若就吓得立刻弃了手中的笔记本,想也没想,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余瑜倾的房间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余瑜倾并没有在练功,而是在睡觉,只是睡姿表现出她此刻心中过度缺乏安全感,细细看去,闭上的眼睛竟还时不时有泪珠渗出。
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蓝若皱着眉,坐在床边,看着余瑜倾不安的睡颜,一言不发。
她倒是可以将星力探入余瑜倾的大脑,从而进入对方的梦境,将她带出,但是,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是侵犯他人的*,至少,在没获得对方的同意之前,她是不会做类似的事情的。
不过,一直被噩梦所困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从早上九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虽说余瑜倾已经初步接触修真,但到底还没辟谷,这样一整天不吃东西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想着,蓝若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推了推深陷梦中的余瑜倾的肩膀,希望能将人叫醒,然而,连推了几十下,且力道越来越大,人竟然也还未醒来,这样就真有些不同寻常了。
努力搜寻接触修真后获取的知识,蓝若觉得,余瑜倾这样的情况或许只是被动,修道之人在心境不稳之时往往容易被心魔趁虚而入,其中魇魔最为难缠,因它只在梦中出现,干扰修真者的神魂,最后被魇魔盯上的修真者都会神魂虚耗而死。
这么一想,蓝若才注意到,不仅仅是她经过一夜修为大涨,余瑜倾这个刚刚开始修真的,现在修为居然也有练气二层巅峰了,或许这就是魇魔能够趁虚而入的原因。
若是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之下,魇魔几乎就是修真者的生命收割机,可一旦深陷魇魔编织的梦魇当中的修真者身边有另一名清醒的修真者,事情就好办得多。
定了定心神,蓝若开始朝着余瑜倾的大脑释放自己的星力,星力经过某一块时,就形成了一个极小的漩涡,源源不断地星力顺着漩涡补充进入余瑜倾的灵台,直到被魇魔蒙昧的灵台恢复清明,也就是余瑜倾醒来之时。
果不其然,一旦有人从旁协助,令人闻风丧胆的魇魔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只是心魔来无影去无痕,若是不解决了余瑜倾的心理问题,恐怕还是会留下隐患。
或许是因为修真体系的不同,自修真以来,蓝若就没体会过心魔,修炼的《天衍策》中也没有提过心魔之事,没想到这才与第一个灵力修真者相处,修行一天就得幸看见心魔缠身,这样的经历,蓝若想说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她的小心脏受不了刺激。
心魔来得及,在碰到蓝若的星力之时,去的就更快了,没一会儿,深陷梦魇的余瑜倾就睁开了双眼。
余瑜倾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梦境中醒来,刚刚睁开的眼中满是悲痛,似乎下一秒就能抵达崩溃的边缘。
如此脆弱的余瑜倾,蓝若还是第一次见,此刻她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一般,每跳动一下,都是无法言说的痛。
“阿倾,那只是梦!”蓝若语气急切,连带着将人拥入怀中的力道也大了几分,她没想那么多,只是看见余瑜倾的眼中似乎已经没了对于生的热切,她就觉得没必要再顾及那么多。
实际上,听到蓝若的声音,再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的余瑜倾表示自己是懵逼的,那个眼神不过是她还沉浸在梦中,没有过渡过来的表现,而且,若是要让她回忆方才做了什么梦,她多半也是回答不出来的。
只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能察觉到拥住自己的蓝若的不安,她很识趣地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从一开始蓝若对她就是与众不同的,她此刻只能柔下声来说道:“嗯,我已经没事了,阿若不必担心。”
听到余瑜倾恢复往常的声音,蓝若这才觉得悬着的一颗心重新归位,刚刚对方那了无生趣的眼神直接就让她想起了前世最后一刻看见的那个余瑜倾,刚刚那一瞬,她觉得那个余瑜倾回来了,就在她的面前。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幕,蓝若甚至觉得自己的苦心布局最终还是付诸了流水。
还好,还好余瑜倾还是那个已经被她救下的余瑜倾,不是前世那个不知经受过多少折磨、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且还在被人争抢的‘货物’。
“阿倾,有我在,今后谁也伤害不了你。”蓝若将余瑜倾与自己的距离拉开,搭在对方双肩上的双手却没有放下。
肩上被蓝若赋予的力度隐隐传来了痛感,余瑜倾却用完美的演技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我信你。”
蓝若不知道,短短一句话和让人疼痛的力度,竟然让先前试图去想另一种可能得余瑜倾彻底安心,她的决心已经通过她的言语和行动传达到了另一个人的内心。
余瑜倾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微笑和轻飘飘的三个字,也让蓝若迅速冷静下来,心中的慌乱也逐渐消散。
但,这并不妨碍两个花一般的女孩坐在床上,彼此间相视一笑,仿佛刚刚进行过一场深入剖析各自内心的私密谈话,无形中,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一整天也只吃了个早餐,都怪我,投入工作之后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一定会给个反应,这样,现在还早,阿倾去换个衣服,我们出去吃,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