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陈玄礼不动声色的冲那个小伙计摆了摆手,然后又对章德江劝慰道:“在下也知道章爷您心里的委屈,只不过如今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章爷您也不必再去计较太多了。那啥,既然章爷您心里不痛快,不如咱们先喝他个痛快好了!”
章德江在他的劝慰之下坐了下来,手上端着陈玄礼双手递给他的酒杯,再次开口道:“陈大人说的没错,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章德江向来都是一个提的起,放的下的主儿,是绝对不会因为那么一件事情而轻易屈服的!来来来,陈大人就先陪着章某饮上这一杯,咱们也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忧好了!”
陈玄礼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举杯陪着章德江共饮了几杯,喝到尽兴处,又吩咐跟随着章德江一起来的那几个美人儿献曲一首。
美人儿们本就是陈玄礼从红云坊里赎出来的,或者说她们本就是陈玄礼的手上的人,虽说陈玄礼已经把她们送给了章德江,可是对于陈侍郎的话,她们还是言听计从的。
章德江本就心情不是很好,这会儿就想一醉解千愁,再加上此时又有美人歌舞助兴,陈玄礼又在一边声声劝酒,不知不觉的,章德江就已经喝下去了一坛子的上好老窖。
眼看着章德江也喝的差不多了,陈玄礼这才冲着众美人一挥手,让她们停下歌舞,暂时到一边休息服侍。
陈玄礼放下手上的杯子,拿起筷子给章德江布了些菜,“章爷,有一句话,陈某想要问问您,您别怪陈某多言,陈某这也是为您感觉到担忧不是?”
章德江撩起有着些许醉意的眼睛看了陈玄礼一眼,含笑道:“陈大人您言重了!现在你我之间谁跟谁啊,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
“虽说章爷您如今已经出了云麾将军府,也和太子殿下以及燕候脱离的关系,可是您是否有想过,这以后的日子,您到底有何打算?”
陈玄礼这么一说,章德江脑海里顿时又想起之前那美人儿对他说过的话,不由唉声叹道:“有句话不是说了吗?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虽说我章德江的心里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可是我得罪的人,毕竟是当今的太子与太子妃不是吗?所以可想而知,后面我章某人如果还想要再次出头,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啰!”
陈玄礼对章德江这话还真是颇为感同身受:“谁说不是呢?其实就不要说您了,这一次陈某也算是一不小心撞到枪口上了。”
说着,他也和章德江似的,打了个唉声,叹了一口气:“章爷您别看太子殿下眼巴前儿并没有对陈某怎么着,可是有道是君心莫测啊!您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就会想起这一岔来了?若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他难免会给陈某人来人新账旧账一块算,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怕陈某人这头上的乌纱,也就难保罗!”
章德江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皱眉头,伸手再次端起面前的酒杯,冲着陈玄礼敬道:“其实这一切都是由章某人引起的!陈大人,章某人在这里和你说声对不起了!”
陈玄礼连忙拦住他:“章爷这是什么话啊?你什么时候又对不起陈某人了?”
章德江苦笑:“说起来你明明就是看得起我章某,想要找我喝杯酒,和我这个人交个朋友的;如果当初章某不是那么高调请你入内的话,或者说当初章某就同意和你一起来到这归云阁大醉一场的话,只怕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说到头来,陈大人你也是被我给连累了啊!”
陈玄礼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冲他摆手道:“章爷这话说的,让我陈某人真是无地自容啊!今日这事,实属是陈某办事不周,所以才连累了章爷和太子反目!这一切,又怎么能够怪到您的头上呢?”
章德江嘿嘿一笑:“算了,咱们两个也不要再在这里抢着自责了,反正这件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多说也是无益,来来来,咱们不如还是喝酒喝酒!”
陈玄礼见了,连忙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杯,两个人把酒喝掉之后,陈玄礼再次开口道:“章爷,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一条出路,不知道章爷您有没有兴感听上一听?”
“哦?”章德江听了连忙把酒杯放下,一脸兴奋的看将过来:“陈大人有什么出路?何不说来听听,假如我章德江能够咸鱼翻身,必定不会忘了陈大人的大恩大德!”
陈玄礼笑的一脸意味不明,接着,他又将身子往章德江的身前一探,压低声音对他小声说道:“虽说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是章爷您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一些地方,就算是太子殿下的双手,只怕也是够不到那里的!”
“哦?”章德江听了他这话,眼前果然一亮:“陈大人所言可是事实?这天下莫非还真的有什么地方,是连太子殿下都没有办法触及的吗?”
陈玄礼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像是这种事情,陈某如果不能够肯定的话,又怎么可能专门说出来骗你呢?何况,这种话,可不是能够随便乱说的,这要是传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不用等到太子殿下想起陈某人,陈某人就已经在劫难逃了!”
章德江一听,脸色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既然如此,那陈大人您又何必……”
说到这里时,章德江还专门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跑到门口打开门探头看了一下,见门外一片寂静,就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这才又松了一口气,放心的重新走了回去。
不想此时一眼望去,却看到陈玄礼竟然冲着他在笑。
章德江连忙开口:“陈大人您这是在笑什么啊?您方才不是也说了吗?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所以咱们还是一切小心为妙。况且章某如今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可不想再次连累到陈大人,否则章某人的心里可就真的要良心不安了!”
陈玄礼笑着起身走到章德江的面前,一伸手将他的肩头给按住,然后将他按回到座位之中,这才冲他笑了起来:“章爷您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陈某我是打从心底里喜欢您啊!”
“陈大人这话是怎么说来的?”章德江翻着眼睛看了陈玄礼一眼后,再次端起了面前的杯子。
正要倒酒,却让陈玄礼给拦住了:“章爷,酒喝个差不多也就行了;这会儿,你倒是听听陈某人给你指的这条路,看看到底合不合您的心意如何?”
章德江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只得把酒杯给放了下来,然后问他道:“陈大人给章某指的,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还请陈大人不要再卖关子了才是!”
陈玄礼见章德江一脸急切,忍不住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伸手将自己的酒杯给拉了过来,不过他拿酒子过来可不是为了喝酒,而是将自己的食指探入酒杯之,蘸了些许酒水,在章德江的面前写起字来。
章德江看着陈玄礼一通龙飞凤舞,忍不住喃喃出声:“胶东国君胶东王……咦,那不是以前的贤王殿下东方宇吗?”
“嘘!”陈玄礼伸手轻轻点上自己的嘴唇:“章爷,您心里知道也就是了,这话就不要再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