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谣心中有些好奇,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问,却没想到白雅书居然突然开口道:“谣谣,你今日的功课可听明白了?”
听了她这一句,虞谣先是一愣,而后方才反应了过来,心中不由自主地有点感动,白雅书这是担心自己会不适应站在一旁听先生讲课。
“明白着呢,姑娘不必担忧。”虞谣笑了笑,女先生讲的这些功课还算浅显的,有许多都是她前世就学过的,就算有不知道的,听一次也都明白过来了。
白雅书咬了咬唇,有些认真地解释道:“因为要顾着伯母那边,所以只能委屈你了。若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向母亲……”
“姑娘。”虞谣听出了她的意思,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这些道理我都懂得,您也不必为了我做什么,那样只会让我更加内疚。对我来说,现在这样的状况已经极好了,我很满足。”
白雅书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先前年关之时,你帮了我许多,我以后也会好好待你的。”
虞谣看着白雅书的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白雅书现在已经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这句话看似寻常,但却是正儿八经将自己当成了心腹,所以她也必须端出认真的态度出来。
白家现下这般境况,李氏不是什么靠谱的人,顾嬷嬷的年纪也渐渐大了,白雅书必须站出来承担许多事情才行。虞谣将此看在眼里,决定将自己的赌注放在白雅书身上,好好赌上一把。
白雅书看着虞谣的反应,心中最后那点犹豫也放下了,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来到正院之时,正房之中已经在摆晚饭了。
自从李氏帮着纳了梦姨娘之后,白御史终于回到正院来吃饭了,一来李氏这个举动在白御史眼里算是变相的妥协,他对此十分满意,二来梦姨娘是需要到正房在伺候李氏用饭的,他对梦姨娘宠的很,索性也一并跟了来。
先前,白御史都是在惜香院中陪着玉姨娘的,这下子以来玉姨娘自然是不甘心,可她现在还有月余就要临盆,只能在惜香院中老老实实呆着,就算想争宠也是有心无力。虞谣算了算,等到她生完孩子还要坐月子,在之后还得等走了形的身子恢复正常,只怕三四个月内是没资本和梦姨娘争宠了。
但就算这样,玉姨娘还是想尽法子在白御史面前刷存在感。
白御史前脚刚到正院,筷子还没来得拿起来,惜香院中的侍女便匆匆赶了过来,说是玉姨娘身子不适,想要请大夫。
李氏皱了皱眉,抢在白御史前面开口道:“身子不适就打发管家去请大夫,巴巴地来告诉我干什么?我先前早就吩咐了,玉姨娘但凡有丝毫不妥的地方,赶紧地去请大夫,不用来正院回禀。前几个月你们惜香院请医用药可曾来回过?怎么今儿非要来多此一举。”
她这话说的不大中听,白御史也跟着皱了皱眉,然而还没等到他发作,站在一旁的梦姨娘便柔柔弱弱地开了口:“夫人这也是一番好心啊,若玉姨娘有什么急症,来正院回一圈岂不是耽搁了病情?所以才特地给了惜香院这个特权。你这丫头也是糊涂,不赶紧地去请大夫,若是误了玉姨娘的病情,你可担待得起?”
虞谣听了她这一段话,暗地里点了点头,这就是会说话的人与不会说话的人的差别了。像梦姨娘这样,明里暗里添了多少绊子,可人家脸上却实打实地写满了担忧。也就是梦姨娘这样的人才能和玉姨娘对拼了,李氏这样的还是老老实实坐收渔利来得妥当。
果然,梦姨娘这话一出,当即便成功地转移了白御史的注意力。他先是略带些愧疚地看了李氏一眼,而后狠狠地将惜香院的侍女斥责了一顿,彻底将去探望玉姨娘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虞谣冷眼旁观,觉得白御史委实蠢得有些不忍直视。只不过美色当前,x虫上脑,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绝无可能的。世人常说,美色是*窟、穿肠毒,的确不是毫无道理。她默默地在心里划了个重点,提醒自己将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这副蠢样。
本以为有梦姨娘帮着,李氏就不用再分心去对付玉姨娘了,可虞谣却忘了世间还有“养虎为患”这一说法。所谓恃宠而骄,就是一旦宠爱太过,就难免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