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氏打发了孟家的嬷嬷,时辰便已经差不多了,不少关系亲密一些的已经赶来提前见王氏了。
虞谣这下更是避无可避,只能陪着王氏与各家女眷应酬,到最后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等到叙完旧,便又该前往正厅了,虞谣竟没能抽出时间偷溜。
正厅之中已是宾客满座,京中无人敢扫王谢两家的面子,纵然年关极忙,但仍是抽了空前来赴宴。
白家也接到了邀约,李氏犹豫许久,还是选择了带上白雅书前来赴宴。
白雅书知晓自己父亲官职不高,与那些世家小姐也说不到一处,索性也就不去巴结,只陪着李氏安静地坐在一处。却没想到,竟有“贵人”送上了门来找她。
白雅书神情复杂地看着来人,起身问候道:“平芜郡主。”
她心中对平芜郡主并无好感,甚至还有些反感,那日在帝师府后园的事情让她记忆尤甚,若不是平芜郡主,虞谣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了。她虽听母亲提过,说是虞谣被谢府二夫人救走,后来谢府还来要走了虞谣入府之时签的契约,可白雅书却总有些不安心。虞谣跟在她身边已经近一年,从秦州到京城,算得上忠心耿耿,平素里也帮着她处理了不少事情,可却被平芜郡主轻描淡写几句话给弄没了。
平芜有些鄙夷地看了看白雅书的打扮,她家中虽衰落,可到底是经年积累的底蕴,所以很是看不上白家这种靠着银钱堆砌的人家。
她转头看了看旁处,接触到谢璇半带威胁的目光后,方才不情愿地向着白雅书问道:“白姑娘,前些日子你家一位侍女曾在帝师府冲撞了我,不知她现下在何处啊?”
白雅书皱了皱眉:“郡主问这个作甚?”
“不过想起这件事,所以问上一问罢了。怎么,白姑娘不肯说吗?”
平芜也知晓自己这举止有些不占理,只是她得了谢璇的吩咐,要将王六姑娘先前的事情问个清楚,所以便只能忍下这口气屈尊降贵来同这么个小官之女交谈。她平日里与谢璇并不对付,只是当日在宫中见了虞谣之后便慌了,她知道自己那日在帝师府必定是将王六姑娘给得罪了个彻底,所以干脆转身投向了谢璇。
她看出谢璇与虞谣之间也有些隔阂,所以便将自己所知晓的虞谣先前之事告知了谢璇。果然如她所料,谢璇知晓虞谣先前曾在白家当过侍女便起了兴趣,催着她再打探些旁的消息过来。
“倒也不是不肯说,只不过这她是我白家之人,郡主想要问她的事情总要给我个理由吧?”白雅书虽不知晓这背后的弯弯绕,但却能敏感地察觉到平芜郡主另有所图,故而不肯轻易将虞谣之事泄露出去,难得地强硬了一次,“若是为了当初帝师府之事,您也已经处罚了她,万没有想起一次便来翻一次旧账的道理吧?”
白雅书生得温婉,看起来也是柔弱的模样,平芜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口齿如此伶俐,也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
平芜素来是个敏感而自傲的人,如今自觉受了轻视,当即便扬眉质问道:“你这是要挑本郡主的错处了?”
白雅书不言不语,但却没丝毫让步的意思。
“你竟敢……”
平芜的话还未说完,王夫人已经带着许多人走了进来,虞谣便跟在她左手侧。
可巧白家的位置临近大厅门口,王夫人一进门便看到了脸带愠色的平芜郡主,虞谣在一旁掩唇轻轻地咳了一声,这当即让她想起来了当初自家侄女被平芜郡主罚跪在大太阳底下的模样。王夫人停下脚步,向着平芜郡主冷笑道:“郡主这是怎么了?谁又得罪了郡主不成?让您在这里便发起脾气来了?”
虞谣默默在心中给王夫人点了个赞,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王夫人这几句话便轻描淡写地将平芜推到了个尴尬的境地。毕竟平芜郡主是来恭贺人家生辰的,便是有再大的事情也不该当庭发作,不然岂不是给人家添堵?
平芜也被她这几句话给砸懵了,她有些无措地看了看谢璇,见她毫无帮衬的意思后勉强对着王夫人笑了笑:“夫人误会了,我不过是与白姑娘聊上几句罢了……”
虞谣侧头对上了白雅书诧异的目光,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啊,不知道郡主是在和白姑娘聊些什么?白姑娘,许久不见了,可还安好。?”
虞谣从一开始便知道谢璇与平芜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探听一下她过去的事情,而后拿来当作谈资罢了。但是虞谣并不在乎这种事情,她没偷没抢,并不惧怕将过去的种种事情摊开了给众人看。或许谢璇与平芜以为她会想要牢牢地捂住过往生怕丢人,可虞谣并不这么以为。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不漏风的墙,就算王家竭尽全力想要瞒住此事,可难保不会被人戳穿,到那时她们就算不敢当着王家的面说什么,背后也难免议论纷纷,指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加些狗血边角料。所以虞谣曾与老夫人说过,此事不需刻意隐瞒什么,顺其自然就是。
其实虞谣这么做还有点私心,就是刻意趁机帮李氏与白雅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