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新的护身符换了旧的,又和神乐说完了话,摊了张宣纸涂涂画画了一下,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迟意浓决定要去黑夜山那边看看。
当然,还是要带上舒祈年。
被点名的万花弟子道:“还是为了看病?”
“总归是要确定一下的,不然我总是不放心。”迟意浓略微蹙起了眉头。原本在关于黑晴明白晴明的事情上她便是一头雾水,现在虽然知道了一点,但是——更加弄不清楚了。左思右想,还是先去现场观察一下来的好。
“而且正好能够观察一下黑夜山的情况,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舒祈年语重心长的说道:“晚晚啊。”
迟意浓:“嗯?”
“其实你不需要说这么多的。”舒祈年道,“只要你说了,我就会跟你走的。”
“可是……”迟意浓偏过脸来对着身边的青梅微笑,“我想要让祈年你知道呀。”
“你呀。”
这是一声叹息,只是蕴藏在其中的,却更多的像是一种无可奈何。
舒祈年虽然蹙着眉,剪水双瞳中却浮着碎碎的笑。她说道:“依你啦。”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从迟意浓踏进黑夜山番外以后就一直在用雪水作为媒介观察心上人动静的黑晴明愤怒的掀翻了水盆。
白晴明也就算了,这个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是祈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迟意浓介绍道,“我带祈年来看看你。”
黑晴明……黑晴明他终于想起来了。
舒祈年这个名字他实在是印象深刻,当初安倍晴明自以为的,迟意浓的心上人……不就是叫做这个吗?现在看到了真人,黑晴明只能说,安倍晴明还是很有那么一点先见之明的。
虽然不是情敌,但是闺蜜在某种意义上,比情敌还要讨厌。
对于黑晴明的排斥,舒祈年自然有所感觉。身着墨紫衣裙的万花弟子面上神色不改,眼波流转之间,投向黑晴明的目光却是十足十的“和善”。
这么辣眼睛的打扮,如果不是迟意浓开口,她还真的没看出来这位就是理论上和白晴明一张脸的黑晴明。
实在是差别太大。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糟糕的品味,还干着反派这种恶劣的职业,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敢来追求我家晚晚?
黑晴明:我当然有自信——这世上还会有人比我更加喜欢七娘吗?
两人目光你来我往厮杀的十分惨烈,然而却是十分默契的没在迟意浓的面前开撕。于是结果便是黑晴明不甘不愿的在舒祈年的面前坐下,一只手被迟意浓拉了出来,以方便舒祈年诊脉。
舒祈年竭力的让自己无视对面那张涂着油彩的脸上露出来的那种微妙的表情,少女纤细的手指在那一截手腕上停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她对着黑晴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就像是他不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大活人,而是得了什么无法医治的绝症已经命不久矣的垂死者一样。
事实上,在舒祈年的眼里,黑晴明还真和活不了多久的重病患者差不多。
“你很健康。”舒祈年说道,然后又恶意的补充了一句话,“这几天,你是否经常看到花?”注意到黑晴明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一下,舒祈年知道自己说对了。她一点都不客气的说了下去:“经常性的感到痛苦,咳嗽,然后从口中呕吐出花来。”
“看你这样子,我是说对了?”
黑晴明默默地磨了磨后槽牙:“的确如此。”
“怪不得我从刚才开始就闻到了梨花的香气。”迟意浓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来,“原来我还以为是晴明你熏香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吗?祈年,这个病严重吗?”
“我也是在一则野史之中看到的这个病症,从前师尊同我提过几句。”舒祈年对着迟意浓笑的十分甜蜜,“这种毛病啊,说白了,就是求而不得才弄出来的。”她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黑晴明,说道:“一个暗中倾慕别人的人,因郁结成疾,说话时口中会吐出花瓣,若被倾慕之人未晓其意,则会在短时间内死去。”
被说出了心事,如果不是因为迟意浓在场的话黑晴明当场就想灭口一次试试,然而现在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狰狞了表情。只是顶着那奇怪的油彩装饰,他这表情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迟意浓倒是没有看他,只是朝着舒祈年问道:“有治好的办法吗?”
“有啊,只要与倾慕的那个人一起吐出花朵,就可以痊愈了。”舒祈年回答的十分爽快,她顿了顿,在迟意浓把手搭上黑晴明的肩膀,虽然表情古怪却的确是已经开始准备问他心上人是谁的时候说道,“晚晚,你可别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