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夏至安有反应,走到阳台上去看看他那边关灯没有,哪知出来就看到他正站在阳台上,不过是背对着这边在打电话……今晚没有月亮,天是阴的,只有屋内的灯光,他的彩虹色身影看起来是蒙了一层灰的……好久,只看他保持着那个拿手机的姿势,不动,也不出声。她悄悄退回来,关好门,去把已经醒透了的红酒抱出来,正打算往杯子里倒,手机嗡嗡嗡在桌上震动起来,可把她吓了一大跳,摸摸胸口,看是夏至安的电话,接起来便说:“你可吓死我了!”
“偷偷摸摸喝酒呢吧?”他声音懒洋洋的,透着笑意。
欧阳灿都能看到他那一脸坏笑的样子,撇了下嘴,说:“你又知道了。这会儿有空了?给你换药啊。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老地方吧。”夏至安说。
“老地方是哪儿……”欧阳灿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还老地方!谁跟你还有老地方……”
她拿着手机念了几句,一手拿酒瓶一手拿杯子开房门走出来,想了想又折回去,从抽屉里又拿了一个自己珍藏的水晶杯出来,走到外面厅里,果然就看夏至安大模大样地坐在桌边,石头和胖胖跟哼哈二将似的一边儿一个蹲在他身边呢。
欧阳灿“哈”了一声,说:“天,你这架势,比状元游街又高级一点了。”
“我就知道你没好话说我。”夏至安把药箱打开,看她把酒杯放桌上,皱了皱眉。“干嘛?明知道我半杯倒,要给我下毒?”
“哪儿啊,毕竟吃人家嘴短,给你倒一点儿意思意思。先声明啊,我就客气客气,喝不喝在你,要是醉了我可不管你。”欧阳灿嘻嘻一笑。
夏至安说:“我不喝。你也别假模假式地跟我客气……我有篇论文要赶。”
“你怎么天天赶论文。”欧阳灿说。
“还不是因为你!”夏至安瞪了她一眼。
“为什么是我?我拦着你发论文了?”欧阳灿去洗了洗手回来,给他把胶布撕下来,对着光看了看伤口。“愈合得还行啊……忍着点儿啊,清洗很疼……说啊,为什么是我?”
夏至安抿着唇不吭声。
欧阳灿拿棉签给他清洗伤口,看他眉头皱着,知道这家伙疼着呢,就很快地把这个步骤做完了。也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有点紧张,等伤口干了的工夫,她额头上都一层汗,忙抽了块纱布擦擦。
夏至安看看手掌,然后看看另一只,问:“会留下伤疤吧?”
“你已经够完美的了,多少留点儿疤也不减分。再说了,就是减减分也不要紧,给别人留点儿活路吧。”欧阳灿说。
夏至安又抿了抿唇。
欧阳灿笑笑,说:“放心,不会。”
“要是会呢?”
“你还要赖上我不成?等你伤好了,你都该滚蛋了。”欧阳灿笑道。
夏至安看她一眼,“要我不滚蛋呢?”
“那就不滚蛋好了,反正我们家这么多吃饭的,不多你一个……别动。上药也疼。”欧阳灿握着他的手,给他涂药,轻轻吹了吹。
夏至安手颤了颤。
“疼啊?”她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