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神经猛的拉紧,贾琏闻言立马戒备的朝声源看去,不远处的大部队已然乱成一团,而正中间的太子銮驾更是仿佛变身刺猬,已经是千疮百孔,满是抖动的箭尾。
“躲起来!”
来不及多想,贾琏拦住想要抽身上前的尹浩,拉着两人朝阴暗处移动。
如今他们三个于废人无异,去了也是帮倒忙。
喧闹声不止,这时候也没人顾得上他们,好在因为太子出行,所以所带随从众多,原本就是大张旗鼓来的,所以相应措施一应俱全,很是牢固。
而且那些人的目标显然也很明确,几乎所有的招式都是冲着中间的马车,最后即便是拼上了所有人的性命,最后一人身上甚至还泼了火油往里冲。
一种叫做后怕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贾琏条件反射觉得这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念头刚起,很快又被自己否定。
虽然若不是他机缘巧合没有在马车上,所以逃过一劫,但这车上原本坐着的可是太子。
毕竟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太子仪仗这么明晃晃的标志,若是冲着他来的,未免太过兴师动众。
可若是......
“王侍卫,请问太子如今何处?”
想清楚这事儿怕是冲着太子来的,贾琏心里不由一沉。
太子出去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当时为了赶时间,太子轻装上阵,只带了寥寥几人。
而且按理说平安洲到这儿不过数里,就算是兵营距离远,他来的时候已经下午,这会儿月上中梢,时间过了这么长,太子应当是该回来了才是。
虽然不避免因为天黑所以或许明天才回来,但现在事态如此严重,按理说应当争分夺秒才对。
贾琏口中的王侍卫就是之前叫他们吃饭的人,刚才銮驾那边乱成一团,他第一反应也是前去支援,所以未曾将贾琏等人安排妥当。
这时候请款好转,贾琏这么一叫,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举动,脸上不由微赫。
“贾大人见谅,刚才情况情急,末将没有考虑周全。”
恭恭敬敬的给贾琏施礼赔罪,王侍卫这才回答贾琏的问题。
“大人您睡后太子殿下就亲自带了人前去平安洲,说是不会留夜,让末将等人原地等待,连安营扎寨都不用。”
跟贾琏想的一样,如今宫中情况何等严峻,太子自然争分夺秒。
只是王子腾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墙头草,虽然表面看起来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许多事情都由得他手,对他很是信任。
但皇帝毕竟年纪大了,新一代的储君虽然已定,但皇帝养了一群好儿子。
这些皇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太子和和气气,对太子也十分服气。
但私底下想要拉拢他的却也不在少数。
而京中龙骑蔚原本是忠顺王手上的势力,当初因为忠顺王惹了皇帝厌弃,是剥夺了统领龙骑蔚的权利的。
而当时权利是移交给了王子腾,由王子腾带领龙骑蔚。
只是后来不久后平安洲动乱,皇帝又派遣了王子腾为九省统制奉旨查边。
之前因为事情多,龙骑蔚召集的事情贾琏没有多想,可如今到了平安洲,贾琏心里却是蓦然涌出一个念头。
既然龙骑蔚如今的主帅是王子腾,而王子腾却又尚未在京,那么召集龙骑蔚的又是谁?
而以上种种预见,也是此行太子就去未归的原因。
平安洲军营,王子腾一脸难色的看着太子。
“微臣刚才也带太子殿下看过了,如今外敌虎视眈眈,微臣率领众将士抵抗多时,如今若是贸然撤兵同太子殿下回京,只怕......”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王子腾并没有接着开口。
有的事情点到即止,效果反而显著。
太子此行因为关系京中,如今事态不明显,所以以他太子的身份纵然也一调兵,但却也要暂且保守消息。
毕竟现在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忠顺王使诡计,若是这时候就将猜测的东西公诸于众,万一将来翻盘,倒反而落人口舌。
所以几遍高贵如太子,即便是有调兵的资格,却也要师出有名。
更何况是现在“战况”如此紧张的时候。
毕竟若是万一消息有误,他擅自将彪边陲的兵调走导致外敌入侵,那他就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所以王子腾将这个情况一说明,太子便有些犹豫。
而两人刚才,就是去军营查看部署和安排,确认王子腾的话是否属实。
而现在,看着外头森严的军营,太子凝神细细思索,最后想了想,还是看着王子腾沉声开口。
“走!这是父皇的口谕,若王大人有什么问题,回京大人直接找父皇问清楚即可。”
王子腾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这样说了,为了大局,太子应当收回成命才是,不曾想换来这样一句话,使得他眉头不由自主皱起。
太子在朝中势力其实着实不如忠顺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目前局势与忠顺王并不明朗,但有着那样一帮世家老臣,虽然王子腾并没有直接接受忠顺王的招募,但逢年过节的节礼,王家还是废了好一番功夫的。
所以这时候太子突然要调兵上京,就算王子腾不知道京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直觉还是告诉他这里头不简单。
所以原本他想的是若是能够置身事外,就再好不过。
只是如今看太子的意思,怕是躲不过的了。
直接明了抗旨,他王子腾还没有那个胆子,毕竟太子名正言顺,他若是起什么幺蛾子,怕是不能忠顺王登基,皇帝太子就不会放过他。
所以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太子下令,他也不敢抗旨不尊,只是该有的挣扎还是有的,那就是如今的局势。
要真说现在平安洲局势有多严峻,其实也不然,不过是他找的借口而已。
这样将来进京若果真遇到什么,也算是一个退路。
太子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带兵上京,但王子腾的话对他未尝不是一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