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对于东宫的举动一直看在眼里,只是对于这些,北静王丝毫不在乎,也没空在乎。
贾蓉的事情,也是北静王府幕僚一次无意间发现的。
北静王曾多次向贾琏招安,只是贾琏比较怂,先前是怕皇帝多心,后来是因为既然已经是太子党,其他皇子和他的来往,自然也不敢多来,免得太子多心。
但这些举动,在北静王看来,却是罪大恶极的。
因此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是一直按兵未动而已。
原本这样的把柄,北静王是准备留着将来的,但这会儿皇帝和太子的举动,让北静王知道。
将来那个位置与他,是已经没有可能的。
原本附庸与他的那些官员,在皇帝这样的折腾下,要么消耗殆尽,要么就是这次的震动受到波及,若是他果真还想着那个位置,却是痴人说梦了。
因此这次让张家去找贾蓉要银子,也是因为其实婚书的确已经找不到,但贾蓉如此大张旗鼓的送银子上门,却是真正的授人话柄。
而这些,不过是北静王一个泄愤的举动,能够让太子难过,他就高兴。
能让他恶心一分,他就高兴十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北静王就等着太子接下来的举动。
若是太子敢包容贾家,那他就将事情抖出去。也许这样做并不能撼动太子在朝中的地位,但名声口碑,却是要受人诟病的。
若是太子壮士断腕,自行将贾家治罪,这样的举动,不管多少,总会在贾家人心中横一根刺。
这样即便现在没有恶心到太子,将来,贾家人也会替他办到的。
这些日子以来难得心情好些,北静王将手上的折子往旁边放放,不在意的朝面前的人摆手。
“屁股擦干净就好,随他查,左右这些事情也不是咱们杜撰的,板上钉钉的事情,那贾家人自己做的龌龊事儿,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下面的人点头,北静王正准备说别的,外有又有下人来禀。
“王爷,有个自称宝二爷的兄弟,叫贾环的,如今在门房求见。”
有些讶异的,北静王抬头看报信的人一眼。
“宝玉的兄弟?”
不枉贾琏暗地给贾宝玉贾环等人又是请先生,又是资助银子的,贾琏坐牢,除了宁荣二府,大观园那头也是没有闲着。
李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毕竟是寡妇,又掌管这么大的院子,平日里忙着管家和监督贾兰的功课,的确也是自顾不暇。
贾政带着贾宝玉护送贾探春和亲,如今不知道在哪儿,这时候消息不灵通,自然也是不晓得这里的事儿的。
但贾环说起来也是自小受贾琏恩惠的,贾琏出事儿之后,想办法往外头探听了一些,只是也都没有打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宁荣二府正是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时候,就算是平日里有耐心应付这些小辈的秦可卿,这时候也没空在招待他们。
心里惦记贾琏的情况,贾环没办法,这才想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北静王。
当日王夫人下葬,北静王为了拉拢贾家,可是还设了路祭的。
只是那时候出风头的是贾宝玉,连一旁同为嫡子的贾琏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就更遑论是他这个庶子了。
因此坐在门房的贾环心里也实在忐忑。
京都这种地方,嫡庶之分最为分明。
如贾宝玉这样的嫡子,有他们自己的交际圈,贾环这样的庶子,是不好参与其中的。否则连带着贾宝玉,也会遭人笑话。
因此贾环在北静王这里,实则也算没有打过照面,因此这个人情求得有点儿心虚。
但如今贾府众人,见他是个小孩儿,也不和他说,因此不晓得贾琏的状况,他心里实在着急。
那头北静王听说是贾宝玉的兄弟,心里也是纳闷,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
贾宝玉是家中嫡子,从前也是说过,家中还有一个庶弟,只是北静王曾经见贾宝玉那样的面貌,也以为贾环是怎样的天资,无奈由此远远看了,碍于和贾宝玉相差甚远,因此也没了兴致。
只是虽说如今北静王心里,对贾家不甚感冒。但贾政一脉,宫里可是有个贤德妃的,虽说如今重病,但贾政和贾宝玉可是护送了一个郡主去和亲的。
有失必有得,当今最是看重赏罚分明,贾家这一去再回来,贾政夺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届时说不准他也有用上他们的时候。
更何况在北静王看来,贾宝玉还是一个可交之人。
因此不过微微踌躇,北静王就朝报信的人点头。
“你把人请进来吧。”
左右手上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是忙不完的,也不在乎这么点儿时间。
得到北静王愿意见他,贾环心里松一口气,同时有一点儿紧张,低头跟在下人身后,时不时的左右望望。
庶子没有什么机会见见世面,贾环这幅样子一般人看着倒是没什么,但北京王府的人看来,却是多了几分小家子气。
因此进门,北静王远远看到贾环这个样子,对他的印象也低了几分。
“草民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朝上首作揖,贾环临了到时不大敢抬头。
因为先前对贾环的印象,又有进门那会儿的举动,北静王其实已经已经有些后悔让贾环进来。
只是这会儿人来都来了,于是没有微皱,伸手虚抬一下,有些意兴阑珊的朝贾环开口。
“环三公子不必多理,我和你兄长是朋友,这次来不知所为何事?”
自己和这个贾环并没有什么交情,对方虽说只是一个小孩儿,但现在时局紧张,北静王不自觉多了几分猜忌。
原本心里还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贾环听闻北静王这般单刀直入的开口,也连忙抬头作答。
“劳烦王爷,原本这等小事小人不该来叨扰,只是家父贾兄远行,小人家中无人做主,因此斗胆前来麻烦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