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帕木迷惑不解的表情,生根神秘道,“妲怛仁波切本可不必隐瞒身份,却是闭口不提泽当寺,此事上,当是不愿让大师和泽当寺卷入其中,妲怛欲借大势稳住我门,又如何不是借我门稳住大师,可算用心良苦。”
帕木沉默许久,却也是长长叹息一声了,妲怛有心,他又如何不明白,情分还在,只是眼下这情景,好像已经是难以挽回了。
“逆子!”他的心中不是滋味,但是这话,他一个小小的噶举副教首又有何资格说得出来呢?
“大师就不怕这......这妲怛仁波切与那梵天走到一处?”帕木问到。
生根摇头,“兵者图天下,智者谋所求,道不同,不相与谋。大师不必忧心。”
帕木无话了,心中戚戚,再见妲怛,却不知是喜,是忧,还是怨。
“阿弥陀佛!”他道了一声佛号,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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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其缘独自在寺中游玩,草草半日,也不见这藏南大寺有何稀奇,便觉索然,又想去寻司晓宇闲聊。
绕过几处了殿舍,已转到后院,忽的一抬头,便见不远处的天空红云罩顶,乌烟升腾,隐隐似有水雾弥漫其中,薄而不散。
其缘大疑,见那红云笼罩下乃是前时拜见仁波切的侧殿方向,不觉更是奇怪,刚刚向着走了数百步,便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滚滚热力,竟是将其推得连退了几步,其缘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即惊得就像是雷惊了的马驹,雨打了的蛤蟆,慌慌张张,边跑边喊:“走水了!走水了!”
其缘的嗓门不可谓不大,然而喊着喊着,他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这寺中如此的安静,到不是说没有人,随着他的喊叫,三三两两的从各个角落冲出一些小沙弥,手提水桶,脸盆之类投入到灭火工作中。
可是怎么看,这人数都太少了一些,而且这些人似乎一点也焦急,反倒是有些按部就班的意思,整座寺院里,除了自己外,似乎就听不到其他的叫喊声。
其缘有些懵了。站在原地忽然感到手足无措。
一道黑影从其缘的身边掠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其后又是第二道、第三道,动作极快,几乎是看不清身形,可是其缘还是振奋了起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三步两步的追了上去。
“小宇哥、韩大哥、觉巴小师傅,你们等等我!”他已是大叫起来,这小和尚虽然法力甚微,但毕竟是修者体质,脚下发力,猛运法力,竟也坠在了三人后面,没有跟丢。
隐约已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声势很大,人影交织如梭,其缘这才明白为什么先前看的人那么少。
其缘已经看到了地上的尸体,那大部分是些强壮的魔物,这些东西法力不高,但速度奇快,皮毛如钢铁,很难对付。再往前走就渐渐出现了多吉扎寺僧众和入侵者的尸体,其上法器的法力波动仍未散去,显然是法力拼斗致死。
这让其缘都有些皱眉,修者不得干扰世俗,这几乎是一条铁律,不仅是有着修者圈的制约,并且世俗因果纠缠太多对修行百害无一利,更是极易引得重劫降临,万劫不复,所以凡是修者都尽量的在世俗中隐藏踪迹。
这多吉扎寺虽然远辟荒野,又将修行空间加以禁制,但毕竟不能完全的隔离俗世,就是寺院附近也还有着不少世代繁衍的藏民,更是不乏专程而来的游人。真要拼斗起来,却是顾忌良多。
然而看眼前这架势,双方却好像是都顾不得了。
正殿之前,多吉扎寺三位大喇嘛正在追击一个黑衣人,这人法力也就将将,虽然也算高手,但比之三位大喇嘛中的任一位都有所不及,只是其身形极其敏捷,左支右闪,加之只逃不攻,三名等觉高手手段齐出竟也一时间奈何不得。
场中一片混乱,袭来的魔物虽然不成气候,但贵在数量众多,憾不畏死,对低辈的弟子亦是造成不小的冲击。
韩澈默默的奔跑着,任那些凶悍的魔物从身边掠过,也有不长眼的扑杀过来,他连看都不看,沉肩一撞,便将其撞飞出去,瞬间就已浑身抽搐,化作烂泥。
然而韩澈的眉头却是渐渐皱成了川字,他侧头望了望身边的妲怛,只见这小和尚一脸的平静,没有一丝的表情。
“你这么确定?那生根仁波切真的受伤了?”韩澈的疑惑更深,他终于忍不住问出生声来。
妲怛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点头嗯了一声,“表面上是这样,喏,刺客就在哪儿!”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半空中追逃的四人。
韩澈银灰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神识无声无息的铺展而出。
“不错,他身上有伤,那件强悍的防护法器也几乎废掉了,你的意思是生根亲自出的手?”韩澈问。
妲怛浅笑,“哼,这人法力低微,三大喇嘛却不是等闲,这件半废的护身法器能护着他与三人游走这么久,可见本来强悍到何种地步,而能在你我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反击破其防御,生生让持有者重伤的,在这藏域怕是也没几个人,至于在这里,那就只能是那位声闻生根仁波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