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梓舟幽幽一叹,觉得这湖太像面对他时的鱼安安,清冷疏离,看得到,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舟儿,回去吧!”明姝劝道:“你身体不好,不宜久行。”
“我不是才出来嘛!”任梓舟的嘴角微扬道:“我这会觉得舒服了些,母后不必扶我,让我自己走走。”
明姝如何能放得下心来,只是见他面色坚定,这御花园里又安全得紧,她也不忍拂他的意,当下点了一下头。
任梓舟缓缓前行,前方是一扇极为偏僻的宫门,那里常年落锁,鱼安安在的时候,觉得镜湖风景无双,从大殿那边走过来又实在是太远,所以她当年寻了把利刃将那锁给削落了,只装模作样的挂在上面掩人耳目。
任梓舟觉得他实在是没救了,越是病重对鱼安安的恩念越深,而她对他从来就无情意。
他缓缓走到那扇偏门那里,想起她当年从那里钻出来略带调皮的笑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忍不住,若她还在东明的话,想要进皇宫十之**会从这里钻进来。
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摸着那扇角门,上面的铁锁还在,他的手摸上去时,铁锁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他忍不住想要唤一声:“安安你来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怎么可能会来,怕是他病久了发臆症了吧!
只是当他把手缩回来时,那条铁链还在动,似对面有人在拉,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哪个宫人如此大胆?竟敢这般穿行于宫中。
他往旁退了一步,想看看到底是谁。
那条铁链被人拉了几下,然后便将角门上的那把不算太大的锁给拉开了,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任梓舟觉得那人开门的手法实在是熟悉,却又觉得不可能,便站在那里等着。
片刻后,那扇门被人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大圈,在小脑袋看到任梓舟时愣了一下,然后欢呼一声:“父君,离生好想你!”
离生的话一说完,直接就朝任梓舟扑了过去,可怜任梓舟如今病重,又哪里禁得起他如此生猛的一扑,直接就被扑倒在地,好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枯萎的草,足有一尺多高,倒也没将他摔伤。
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任梓舟觉得他估计是在做梦,于是轻轻闭上眼睛,身上小人儿重量仍在,他便又将眼睛睁开,然后便看到了离生那双难欢喜的骨碌碌直转的眼睛,他有些蒙。
鱼安安的声音传来:“离生,快起来,你父君病重,哪容得你这般撒野?”
离生怏怏应了一声,从任梓舟的身上起来了,嘴里却没停:“父君,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和你分开之后,我****夜夜都在想你,娘亲是个没良心的,知道我想你,她这交次过来的时候却还打算偷偷过来,不肯带我!好在我发现了她的异常,早早就躲在她的马车里,然后再施展粘人大功,她这才肯带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