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衣端端正正地跪在正殿外面,脸上没有表情,如同远山亘古不化的冰雪一般。
“容师父。”侍卫拿着鞭子犹豫地看向容翎,语气中带着询问。
跪在那里的是他们的少庄主,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一百鞭。”容翎负手站在正殿前面,沉声开口,面色冷峻,并没有回转余地。
“是。”侍卫皱眉应道,才转过身来看了看手里的鞭子,又看向夜锦衣,“少庄主,得罪了。”
“唰。”一鞭子下去,夜锦衣的后背就有了红印。
但夜锦衣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依旧稳稳跪在原地,一声未吭,只是抿住了嘴唇。
“容翎,你跟庄主求求情,一百鞭锦衣怎么受得住?”鹤半月站在一旁,看着一鞭鞭抽在夜锦衣身上,忍不住焦急走向容翎。
侍卫见鹤半月去求情,便停下手中的鞭子,等着事情的转机。
“既是少庄主,就承受得住。”容翎不为所动,挥手示意侍卫继续。
“你们······”鹤半月被堵地说不出话来,只得走得离夜锦衣近些,见那鞭子抽在夜锦衣的身上,白色衣衫很快被渗出的血染红。
“锦衣,撑住点。”
夜锦衣终于抬眸,看着面前担忧的鹤半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鹤先生,帮我看着宁姨,别让她知道。”
“好好,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听到夜锦衣终于开口,鹤半月稍稍松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着侧苑走去。
“唰······唰······”一鞭又一鞭,可夜锦衣始终未喊一句疼,只能看待他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
偏殿,卫卿笑正在百无聊赖地喝茶,时而站起来摇着扇子欣赏墙上的画,时而说话逗逗旁边的侍女。
没过多久就听到正殿方向有些吵闹,然后便看见刚才碰见的任子钰和一个侍卫匆匆往那个方向赶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好地,伯父为什么要罚大哥?”任子钰焦急地问旁边的人,言语中带着不满。
“我们也不知道,听说还是容师父亲自监督,罚了整整一百鞭子,鹤先生求情也没用。”旁边的侍卫大步跟上任子钰的脚步,也是一脸疑惑。
任子钰闻言,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拳头在袖中攥的越来越紧,脚步也愈发快了。
卫卿笑隐隐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面上笑容依旧,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身来笑着看向边上的侍女:“这偏殿有些闷了,我去随意溜达溜达,多谢姑娘招待。”
说罢,也没等旁边那位羞的脸红的侍女应声,他便快速踏出偏殿,顺着任子钰刚刚走的方向快步走去。
“大哥。”是任子钰的声音。
“唰。”最后一鞭落下。
夜锦衣缓缓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便看到任子钰面色焦急地朝自己跑过来。
他突然嘴角勾出一抹笑,即使他的后背几乎已经血肉模糊,即使他的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即使他已经疼地倒吸冷气,他还是笑着看向任子钰,眼中有些怪异莫名的情绪。
突然,他像是没有了力气,身子不稳地往前倒。
“大哥。”在他倒下去之前,任子钰紧紧地扶住他,语气中带着紧张,带着害怕,“我扶你去找鹤先生。”
“扶我去子期苑。”夜锦衣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安静地调整呼吸。
“好。”任子钰转头向旁边的人命令,“快去备马车。”
夜锦衣轻轻抬头,看向一直在默默注视在自己的容翎,忍着痛楚深深一拜:“谢师父。”
容翎闻言,眉头紧蹙,一字未发。
而听到夜锦衣这句话,任子钰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眼里的情绪变得冰冷,但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