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国人,其他都不吃韭菜,欧洲人接受不了韭菜的篡味儿,顶多只拿它当盆栽的装饰。
甚至英文里都没有对应‘韭菜’的单词,只有英国人管它叫‘Chinese chives’,直译过来就是‘中国葱’。
所以没有比韭菜饺子更中国的食物了。
现在金发碧眼的蔻蔻在极其熟练地包韭菜饺子,这个画面本来应该很违和,但此时在卓杨眼里,却竟然无比融合。
就如同她那声汉语字正腔圆的‘卓杨哥哥’。
2014年初姐姐卓秋天大婚的时候,身着大汉宫廷婚服,蔻蔻看得好羡慕。她那会儿给卓杨说,结婚的时候也要像姐姐这么穿。
当时卓杨还在腹诽汉服洋妞恐怕不协调,但现在看着包韭菜饺子的蔻蔻,他绝对不会再那么以为了。
李晓青和孙雨玫,她们真的旁观者清,早就看出了蔻蔻才是唯一能与卓杨生死相随的女孩子。卓杨也知道,上辈子就知道了,只不过今生偶尔的人生迷失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一点。
重生醒来的卓杨,不会再让蔻蔻用生命来誓死相随,包一包韭菜饺子,就是最美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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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目光从蔻蔻纤细的双手移上去,看向她的侧脸,看得目不转睛。
耶无疾以身为鼎,炼化宇宙天地元气之精华,不但修复了卓杨的残破之躯,而且受益的不止他一个人。一年前憔悴枯萎的蔻蔻,不但恢复了绝色容颜,原本就白皙娇嫩的皮肤也更加冰肌莹彻。
八年前在佛罗伦萨与卓杨邂逅相恋时,蔻蔻十九岁。八年后的终南山下,蔻蔻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宛若不周山上的圣女。
蔻蔻左手勺子右手皮子,翻飞着不停,又时不时给他做一做鬼脸,或者抛来一记春风十里的媚眼。斜靠在沙发里笑眯眯的卓杨,他的心已经化了。
如此浓情蜜意里,坐在蔻蔻对面的叶子有点不好意思,稍显了电灯泡。可她却又舍不得避开,因为这样的幸福感觉具备十足的感染性,她在羡慕中为老同学发在内心地开心。
“叶子,我真是运气很好。”卓杨说:“能有你这么一个老同学。”
卓杨知道,姐姐要照看两个外甥,很忙,蔻蔻的中文还有包饺子,这些主要都是和叶子学的。
叶子笑嘻嘻回答说:“那你等下多吃点饺子,把蔻蔻包的都吃完。”
“韭菜是个好东西,总会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卓杨回忆到:“我还记得高一那年咱们去楼观台春游,早上从学校临上车前,我狼吞虎咽吃了两个韭菜盒子。”
“上车后味儿太篡,没人愿意和我坐一块儿。老穆塞给我半易拉罐啤酒,喝下去后打了两个饱嗝,结果满车全是韭菜味,把前边司机熏得都直嚷嚷。”
‘噗哧~’蔻蔻和叶子都笑出了声,叶子忙不迭说:“我记得,我记得……”
“韭菜是个好东西,似乎李白还作诗赞美过它,可惜我没有记住。倒是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就是在他吃韭菜炒鸡蛋的时候,看着碗里吟出来的。”
蔻蔻和叶子笑得勺子都快捏不住了。
“韭菜是个好东西。吃了韭菜饺子……”卓杨真诚地说:“……即使牙缝里镶着一丝碧绿的韭菜叶子,蔻蔻,那也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