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打电话找江夏是有事,只是没想到是程馨接的电话,准备好的话顿时卡了一下。
尤芳菲等了几秒钟才听到薛燕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尤总啊,我还以为是江夏在外面养的小情人呢。”
尤芳菲眉头皱了皱,江夏跟她说过,薛燕跟江夏有点不对付,只是尤芳菲没想到薛燕说话竟然这么难听,怪不得江夏跟她不对付,换了是尤芳菲,也肯定跟她不对付。
其实,这倒是尤芳菲冤枉薛燕了,薛燕之所以说话难听,还是江夏过去一个多月里,跟薛燕说话难听,一步步把薛燕怼成这样的。平常薛燕跟别人说话,可不是这么难听,不然程馨也不会让她一直在秘书位置上呆着。
薛燕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她生气江夏结婚了还跟程馨有些不清不楚,一直看江夏不顺眼,有事没事找江夏的茬说教一番,江夏偏偏不给她面子,俩人越来越僵。可这一切,跟尤芳菲没关系,她这么说话,确实不应该,但要让她道歉,那也不可能。
“江夏要真是养小情人倒是还好了,就是他没这个心思。薛秘书打电话不会就是查岗的吧?难道你看上我们家江夏了?要顶掉我的位置?”
薛燕说话难听,尤芳菲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脸都是自己挣的,面子都是自己赚的,自己不要脸,就别想着别人给你脸。
听尤芳菲这么说,薛燕的火蹭的就窜了起来,也还好她记着她打电话的目的,不然的话肯定会跟尤芳菲在电话里吵起来。
薛燕直接说起了正事:“程总让我通知江夏一声,罗春晖的赌片戒赌,今天上线网络,让江夏去看一看。”
“行,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尤芳菲问道,声音不咸不淡,态度极其冷淡。
薛燕跟她反应差不多,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有,明天成片剪辑出来,程总让江夏抽时间来香江看一遍,没问题的话,就上配乐和配音。”
“好的,我会通知到。”尤芳菲答应一声。
薛燕连一声“再见”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尤芳菲也不介意她的态度,把江夏的手机放下,继续戴上耳麦听江夏唱歌去了。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轼的词是真好,越读越有味道。”江夏录制完一遍后,走出录音室道。
尤芳菲问道:“苏轼的词你最喜欢这一首?”
“不是。苏轼的词有好几首我都喜欢,但最喜欢的并不是这一首。”江夏摇头道。
尤芳菲想了想道:“是水调歌头?念奴娇?还是江城子?”
“都不是。”江夏摇头。
“不会吧?这可都是中学课本里的词,都是经典中的经典,才会被放在课本中。你竟然不喜欢这几首?那你喜欢什么?”尤芳菲惊讶道。
江夏道:“我喜欢的苏轼的词,一首是刚刚的卜算子,一首是临江仙,一首是定风波。”
“哦?定风波?”尤芳菲思考了一下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江夏接口道:“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是一首好词,不过你说的临江仙,是哪一首?我真没什么印象”尤芳菲皱眉问道。
江夏笑了笑,开口道:“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做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没听过。”尤芳菲摇头道,“是真没听过,不过前面听不懂,但最后一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真是值得品一品。”
“苏轼当时写的这些词,跟我们现在写的歌词一样,都算是歌词。只不过,那个时代的曲子不多,他们只能给同一首曲子填词,跟现在我们自己写曲写词不一样,现在随性多了。真不知道几百年后,后世人看我们的词,会不会也跟我们看苏轼他们的词一样?”江夏叹道,“不提这个了,刚刚谁给你打的电话?”
“不是给我打的,是薛燕打给你的。”尤芳菲道,“通知你罗春晖的电影今天上线网络,让你去看一看他的赌片。还让你明天去一趟香江,赌神成片剪出来了,你去做最后的拍板,没问题就做后期的配音配乐等东西。就这两件事,没了。”
她没把自己跟薛燕的对话告诉江夏,告诉江夏也没什么用,只能凭空给江夏增添烦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得有个度。
江夏听了尤芳菲的话,翻个白眼道:“看罗胖子的赌片?看个弹弓,就他那破赌片,看了都是脏眼睛。”
“万一人家拍的不错呢?你也不能纯粹看不起人家不是?好歹也算知名导演。”尤芳菲道,“触类旁通,会有帮助的。”
“没帮助。这是我开出来的类别,罗胖子纯粹就是来恶心这个类别的。看片名就知道,戒赌?那还是赌?赌片不讲赌,讲戒赌,简直神经病。我真害怕打开他的电影后,上来就冒出来一句,三五瓶逼两拳打多打少都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