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鸡叫头一遍,丁犍早早的从自己那用两条长凳搭得临时的床上爬了起来,先是打盆冷水,洗了洗脸,接着又找出了一件酱色的新长袍穿在了身上,然后又照着镜子仔细梳了梳头发,自我感觉良好,面目一新的走出了家门,直奔皇城而去。
今天是丁谓与他约好的前往宣德殿的早朝的日子,拜谢真宗皇帝准予他荫补府椽浩荡隆恩的。
丁犍从清水街出来,又绕到御街上,顺御街往前走一直走到西尽头,就看到了巍峨的皇城,皇城门外,丁谓与许多大臣身上挂满了晨霜,在那儿耐心的等待着,诺大了场地虽然站着近二百多人,可却鸦雀无声。
见丁犍走了过来,丁谓仍没有言语,只是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去,丁犍急忙加快脚步,来到丁谓的身边站在了那儿,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沉默不语呢!难道早朝之前大家之间就不能相互交流交流吗!
其实他那里知道,皇帝不是不允许早朝前大家在等待时都悄无声息的,只是官场的险恶更甚于江湖,所以人人秉承祸从口出的古训,都在那里哑口无言,恐怕此时谁要是想放个响屁,那么都得必须咬紧牙关的忍着。
许久,随着皇城内传来了五更的鼓声,皇城那朱漆大门才咣当当从里面推了开,百官们这才自觉的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排列成两队,鱼贯般,只听得脚步声沙沙沙有节奏的响起,随着导引的太监向宣德殿走去。
宣德殿是一座高耸宽敞的宫殿,里面十二只雕刻着十二生肖的大蜡台上插着明晃晃的粗蜡烛,将整个大殿照得灯火辉煌。
丁犍跟在丁谓的身后,悄悄的抬眼一看,只见的烛光映照大殿的顶棚上面闪烁璀璨的光芒,定睛仔细一瞧竟然是用蓝色宝石镶嵌出的苍穹,给人以在置身于灿烂夜空之下的感觉。
在低头瞅瞅地面,竟然都是黑色大理石所铺成,在那中间还铺着长长厚厚的大红色地毯,顺着地毯望去,则是汉白玉搭成了半米多高的基座,上面摆着一只宽大的上面雕有盘龙的大案台,这就是所谓的龙案,龙案后面,有一只铺着黄色绸缎的大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名头戴平天寇,身穿黄色绣龙袍的中年人,这就是当今天子真宗皇帝赵恒。
待文武都按着顺序站好后,只见站在真宗皇帝身后的一名司礼太监走到汉白玉基座下,扯着嗓子道:“万岁早朝。有事启奏!”
只听到文官班列中有两个苍老的声音与一个淳厚的中年人声音道:“微臣有事启奏!”
司礼太监看了真宗皇帝一眼,真宗皇帝点点头。
司礼太监高声喊道:“准奏。”话声未来落只见从班列里走出三个人来,前面是两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长者,后面的则是参政知事大臣丁谓。
只见这三位一齐上前跪拜在大红地毯上道:“臣毕士元!”“臣李沅”“臣丁谓特带本家子弟,前来拜谢陛下准予荫补之恩。”
真宗皇帝道:“好!那么请你们三位的公子上前,让朕认识认识我大宋这些青年才俊,后起之秀。”
丁犍急忙走过去跪在了丁谓身后,这时也有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分别跪在了毕士元,李沅的身后。
丁犍跪拜在那里拿眼睛偷偷的扫了一下,一看这两位年轻人都是自己熟悉的人。跪在李沅身后的是李正,跪拜在毕士元身后的是毕达。
就在这时只听到真宗皇帝道:“请三位后起之秀抬起头来。”
丁犍,毕达、李正急忙抬起头,紧张的看着真宗皇帝。
真宗皇帝仔细的打量了三个年轻人一番高兴的道:“果然个个精神抖擞,英俊不凡,看来我大宋是后继有人呀!”
接着沉吟了片刻拉长了声音道:“三位爱卿,既然你们承蒙了各自祖宗的阴泽,暂时荫补为府椽之职,朕希望你们能牢记皇恩浩荡,勤奋攻读,以使自己成为栋梁之材,将来更好的报效国家,光宗耀祖!”
丁犍、毕达、李正异口同声了道:“微臣一定牢记陛下的教诲,不忘圣恩,刻苦攻读,学好本领,为大宋江山永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真宗皇帝听了,手摸着下巴下几根稀不扔更的胡须道:“好好!毕老爱卿,李老爱卿,丁爱卿不愧是教子有方,可见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言确实不虚呀。”
毕士元、李沅、丁谓急忙嗑头道:“万岁过奖。今后我等一定再接再厉,加强对后代的鞭策,时刻督促他们牢记圣恩,常怀以身报国之志。”
丁犍听了心中感觉暗暗好笑,什么感谢皇恩浩荡,不就是跪拜在这里拣好听的话说吗!丁谓正值中年身体硬朗倒没什么,可就难为毕士元、李沅两位前任的宰相了,一个个都七老八十,再这般折腾几个来回,那就死翘翘了,李正、毕达两人也就真正阴补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就听见真宗皇帝摆摆手道:“毕老宰相、李老宰相,你们两位年老体弱的,快快免礼平身!久跪在此朕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