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莳花馆里,杨真在角落里坐了,手里捏了一杯清亮的龙井,静静的听着杨依这如倾如诉的弹唱结束。
杨真听得出来,杨依不仅仅再唱她自己,唱那梦醒时分寒夜长,唱那物是人非空欢晌,唱那回不去的是家乡。
她还在唱杨真,她在苦劝杨真,他所作所为,到最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也只能是别人取暖的材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