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徐光启已经在军中,张载反倒不着急见他,眼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将太守府内府,所有的人员全部换成他带来的原先家中的人员,负责他的生活起居,然后安排亲卫站岗巡逻。
今天乃是沐休日,各府衙官吏也都是各自回家,他上任前也没有提前通知,因此太守府中并没有官吏来访,倒也显得清静。
在太守府各官员办公的场所简单的转了一下,查看了太守府中的文书后,张载对雁门的情况有了简单的了解。
目前,雁门大概有九千户百姓,大约有八万户,25万人口,依照东汉“十丁抽一”的规矩,雁门一郡,可征兵两万五千。
边郡不设郡丞,除了朝廷认命的都尉外,其他官吏,太守可自行认免。
太守没有领兵权利,但是可以指挥郡中都尉,他还有扬武将军名号,可领兵,自成军事指挥系统,自行招募士兵,满编一万,太守府提供物资装备。
边境杂牌将军名号,本应属于度辽将军麾下,如今五原,朔方,云中,定襄以及上郡,皆已经沦落为异族的粮仓,鲜卑,乌丸等异族一年劫掠一次甚至两次,就连雁门也在他们的劫掠范围之内,把汉人当做为他们种植粮食的奴隶。
而位于五原曼柏的度辽将军府,形同虚设,自上任将军被调走之后,度辽将军一职便已空置。
当然,这些都不是张载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从房间出来,也不过是刚过午时,他们的行李有亲卫个府中的下人帮忙收拾,不用他们操心,时间尚早,闲来无事的张载叫上薛仁贵和张辽二人,准备到城中走访,了解下城中百姓生活。
阴馆城城墙全长有8公里左右,城中有两条主干道,东门至西门为一条,南门至北门又是一条,在太守府门前交汇,将城池分为了四个部分。
从太守府中出来,三人沿着行人较多的道路上行走。
一路上摆摊的小贩不少,卖茶水烧饼的,各类小吃,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和城门处的萧瑟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走了半晌,三人行至一酒肆,整座城池有一半留下了他们的足记。
之前行军时,为了赶路,三人都只吃了些干粮,不觉得腹中有些饥渴,便寻了个角落靠窗的空桌坐了下来,一瓮浊酒,几样小菜。
酒肆中人不多,偶尔有两声其他桌上客人的的谈话传来,路上行人的叫声,呼喊声也通过来着的门窗传了进来,也不显得清净。
连续几天的行军,张载三人也有些累了,静静地吃着酒,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但也自得其乐。
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在三人酒吃了一半,从外面闯进几个穿着家丁衣服的壮汉,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还把脚边的桌子踢得东倒西歪。
酒肆老板似乎很忌惮这几个人,脸色铁青却丝毫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
为首的人冷笑着说道:“赵掌柜,考虑的怎么样了,都过去两天了,我们少爷可等着你回话呢。”
赵掌柜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低下头,眼睛的余光迅速扫过后院的房门,低声下气的说道:“孙管事,在下不敢高攀王公子,还请见谅。”
听到赵掌柜拒绝,领头的汉子脸色一板,威胁道:“赵掌柜,在阴馆还没有哪个人敢拒绝我们少爷,你可要想清楚了。”
赵掌柜身子一抖,咬咬牙,不回答孙管事的话。
“好!好!好!”看着不说话的赵掌柜,孙管事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把这破屋子给我砸了。”
“噼里啪啦……”
听到孙管事的话,身后膀大腰圆的跟班毫不留情的将身边的桌子踹倒,连带着赵掌柜身后的酒坛也被人用木桌砸烂。
酒肆中,其他的客人看到这种情况,早早地便离开了,生怕殃及池鱼,张载三人因离得较远,没有受到波及。
看着自己的苦苦经营的酒肆被毁,赵掌柜大喝一声:“你们欺人太甚!”抡拳向孙管事打去。
没有料到赵掌柜会暴起发难,孙管事躲闪不及,被赵掌柜一拳砸中眼眶,眼泪和鼻涕马上流了出来。
恼羞成怒的孙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捂着眼睛,阴狠的说道:“竟然还敢反抗,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