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叔默默地掏出几块巧克力递给他:“只有这些吃了不口干。”
张思远有些灰心,但还是抓了一大块大嚼起来。他吃完之后拍拍手,把坐在沙地上的路叔推进帐篷里道:“您年纪大了,不如值最后一班。像我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容易入睡更不容易早起,您睡眠比我少,就请先吧。”
路叔无可奈何,瞪了他一眼后愤愤道:“你不就是现在不想睡吗,哪有这么多借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胡说八道,烦的我够呛,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张思远干笑两声,走出来拉上帐篷的门。王霖朔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先去睡了,交班时叫我。”
王震和胡三,还有胜子均以手掩口,睡眼朦胧的走进了帐篷。张思远见一个个都无精打采,不由得有点慌了:“怎么都去睡觉了?不来看看沙漠夜景吗?”
王震低声道:“有什么好看的,天冷的像是能把人活生生冻成冰棍。”
我不禁失笑,拿着黄色袍子向张思远走过去道:“我这儿有宝贝,让朕屈身陪你看一会儿夜景。”
黑暗笼罩了整个沙漠,平时色彩单调的黄沙此时也被剥夺了唯一的色彩。寒风扑在我们脸上,把我们的五官冷冻起来。我望着茫茫一片黑海,眼皮不由自主的打架,困意又开始蔓延。张思远忽然推了我一下,我迷迷糊糊的道:“我困了,要回去了,别推我。”
他啧一声,附在我耳边低声道:“睡什么睡,起来看好戏了。”
我半是不满半是疲惫的勉强睁开眼,却看到不远处有个两只带花纹的动物在翻翻滚滚。张思远指指上面那只较为肥硕,圆滚滚活像只家猫的动物道:“一只兔狲。”
我眯起眼睛,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到兔狲被一条细长的绳子勒的皮毛凹陷下去,不对,那绳子怎么会扬起头?我揉揉眼睛细看,下意识的向后挪身子。缠在它身上的,竟然是条响尾蛇!
张思远眼睛一眨不眨,用气声道:“好在这条蛇个头不大,看起来还没长大——不过仍对我们威胁不小,它的一滴毒液就能使人的胳膊烂掉。放亮招子,仔细着点。”
我有些紧张又有些振奋,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响尾蛇。之前有次我去动物园参观它,可它却躲在沙子里不出来。响尾蛇紧紧缠住兔狲,身子越收越紧。兔狲拼死挣扎,可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响尾蛇忽地身形一松,高昂起头颅,露出闪亮亮的毒牙,冲着兔狲胡乱就是一口。
兔狲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哀鸣,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血从它的伤口处喷出来它不停地痛苦抽搐。响尾蛇把嘴张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欲一口吞下兔狲,可连续试了几次却都有些费力。它昂起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看的心惊肉跳,正欲偷偷掏出枪把这条蛇打死,眼前忽地陷入一片昏暗。
我抬起头来,不由得大惊失色,头顶的上空竟停着一只通体灰黑,有着无比坚硬硕大,弯曲的鸟喙和凶恶的眼神。它的体形之大超乎我的想象,不夸张的说,它大概比最大的翼龙——风神翼龙稍稍逊色一点。它遮住了月光,只在空中稍稍停了一停,忽地俯冲下来,一口吞下刚刚还是胜者的响尾蛇,它甚至来不及反抗。
我望着它那巨大有力的翅膀和能轻松抓起三四个人的两只爪子,吓的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大脑一片空白,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巨鸟的头转了一转,凶恶的眼神忽地向我们这边扫视。来不及让人反应,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怪叫一声,刮起一阵腥风,向着我们直冲过来。
张思远大叫一声,转头就去狠命拍帐篷。我双手握枪,不顾一切的对它开足火力。可这只巨鸟实在是太庞大了,尽管我的子弹尽数倾斜到它身上,可它却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身形滞了一滞,更加凶猛的向我扑来。
王震睡眼惺忪的探出头,看到巨鸟之后,一句粗话比谁骂的都响亮。我一边在地上急速翻滚躲避它的爪子,一边向它不停的开枪。沙粒迷了我的眼,割破了我的皮肤,可我一刻都不敢停歇。
胡三又是向它投掷匕首,又是一通子弹雨,可却都无法命中目标。巨鸟一会儿向我扑来一会儿又转身欲啄瞎王霖朔的眼睛,眼见情势比任何一次都要危急,路叔忽地大喝一声向我这边来,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东西越过我的头向巨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