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座在车后排的座椅上,朝着大光头看过去。
坐在主驾驶上的大光头,紧紧握着方向盘,随着车辆躲闪着小路的坑坑洼洼,他的身子也是左右摇晃。
其他时间里,除了手和脚在驾驶活动外,他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
我的脸贴着车玻璃,细细看着这小镇的一切,生怕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我轻轻拭擦着,嘴里喷在玻璃上的雾气,静静地目送着,这生活了10多年的小镇。
那路旁再熟悉的歪脖子大柳树,还在摇曳着它有些干枯的枝条,等待着一阵温暖地春风,把它的绿叶唤醒。
远远看着环绕小镇的高山,石桥下还带着冰渣子轻轻流淌的小河,心里却又一阵不舍。
直到我眼前的这一切,渐渐地模糊起来……
约莫半个钟头,随着车行驶过一路颠簸的沙石小路,渐渐地,车辆转过一段水泥路,才慢慢告别了艰难的“颠簸”。
我转过头,朝着紧握着方向盘的大光头看过去,只见他的脸像石刻的一样,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严肃。
我有些闷,刚想要开口跟他拉家常的,却见他突然转过头,递给我一个冷冷地笑。
见他古板的脸上突然发出一阵冷笑,仿佛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裂开了一道缝。
看的哭笑不得的我,心瞬间凉了下来。刚要从嘴里说出的话,也只好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我无趣地一下躺倒在后座上,伴随着一路平坦的行驶,我合上了眼睛,渐渐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车辆行驶了多久,突然!只觉得车子飞速前冲,大光头一个急刹车,顺着这来不及应付的大惯性,一下把还在熟睡的我,从车座子上摔了下来。
我“啊呀”一声大叫,随着再次发动起来的车子,身子不由地在车内来回滚动。
就在头要撞到后座腿的时候,我趁机伸着双手死死抓住了后座的一根腿。
渐渐地,感觉由之前的颠簸行驶,变得越来越顺当,我才慢慢爬起来。
我有些不耐烦地,朝着大光头抱怨:“咋回事?你……你他妈的咋开的车!”
大光头死死攥着方向盘,左右脚活动着,冷冷回道:“前面这条盘山路有些崎岖,坐稳了!”
我稳了稳身子,朝着大光头喊道:“这……这是哪儿?这他妈的是路么?分明是通往鬼门关!”
他冷冷回道:“浙江!卧龙村!坐稳!”
我喃喃道:“卧龙村?”
随着左右晃动的车身,我双手死死拽着后座把手,慢慢爬着身子,一手死死握着后座上的把手,一手擦着玻璃上的雾气,打眼朝着车窗外望去。
只见这外面,竟飘着鹅毛般的大雪片子,红旗车缓慢地行驶在,悬崖峭壁上开凿的盘山路上,不多时便会有一个弯道。
这一路上,除了车身的左右晃动,就是刹车片发出“嗤嗤”的声响。
也幸亏这大光头车技厉害,若是一个不小心,这车轱辘就会擦边到悬崖边上。
我慢慢爬到后座,拉起安全带,死死捆扎在身上,生怕再一个刹车,把我给甩出去。
由于先前身子是爬着的,只是飘了一眼窗外,现在身子有了安全带的保护,不免心里多了一份踏实,便趴在玻璃上,细细看着窗外。
只见此时红旗轿车,碾压着路上厚厚的积雪,不停地拐动着车前两个轮胎。每每安全地转过一个弯道,大光头都会发出一阵沉闷地喘息,我心里不觉一阵惊慌,一阵庆幸。
这路弯曲不平,且又极其的狭窄。路的宽度,刚好只够这车的四个轮子行驶的空间。
行驶的若是稍有差池,两个人就会滚落这无底的山涧,车毁人亡!
我看着窗外云雾妖娆的山涧,白茫茫一片大雪,散落在四处的悬崖峭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