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勇有些暗暗的恼怒,恼怒宋彦昭的得理不饶人。
可他的人什么也没搜到,他没有说话的底气,只得抿了抿嘴唇,瓮声瓮气的道歉,“深夜叨扰宋大人了,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宋彦昭勾了勾嘴角,神色淡淡,“海涵就算了,我这个人身体瘦,向来没什么肚量。”
这便是不肯轻易罢休了!
曾勇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曾某是西南军驻守施南的将官,今日也是职责所在,并非有意为难宋大人,这话就是到了西南候跟前,曾某也是能站直了腰板说的。”
说着,顿了顿,又摆出一副前辈的语重心长的姿态,“咱们同在益州路为将官,说不定那日就会成为同僚,宋大人年少有为,气血方刚,难道一点也不顾忌同僚间的情分吗?这样自断前程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彦昭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听懂了他话中的威胁之意。
曾勇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是西南侯的部下,眼前的少年是禁卫军彭仲春的部下,彭仲春向来不怎么买西南侯的账,所以少年才会对自己说话这样不客气。
但西南侯统领整个西南军,就是禁卫军统领尹知衡在他面前都得矮一截,如果西南侯要动禁卫军的一个小小将官,调动下他的官职,尹知衡不会不给西南侯面子。
所以他暗示少年,不要太嚣张,说不定那日他在禁卫军的将官职务就没有了。
显然,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宋彦昭抿了抿嘴唇,做了个轻的动作,“夜深了,不敢耽误大人去搜寻他处,曾大人,请吧。”
曾勇拱了拱手,打了个手势,一群人呼啦啦的走出了院子。
伍车夫忙去关闭了院门,确认他们走远了才回来。
院子里,宋亮,罗旭,映娘,红芍都站在廊下,脸色惊魂不定。
“都先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早晨起来再说。”宋彦昭摆了摆手,沉声道。
既然已经搜查过了,今夜就不会再过来了。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都退了下去。
宋亮走在了最后面,暗自庆幸的拍了拍胸脯,“幸好我们俩做了些伪装,又蒙了面巾。”
今天晚上的追查明摆着就是为了搜寻他和冬青的,若是没有他们故意将年龄扮的老了些,又蒙了面,只怕根本就躲不过去这场搜查。
宋彦昭睇了他一眼,“这两日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小院照顾冬青,哪儿也别去了。”
宋亮没什么异议,退了下去。
宋彦昭负手站在廊下,明灭不定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神情有些昏沉不定。
半晌,他冷笑一声,“堂堂一个西南军副指挥使,为了黄家一句话,竟然不惜深更半夜的出来搜寻,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穆瑾看着明显动怒的少年,默然片刻,叹息一句,“权力向来是滋生欲望的摇篮,人皆有欲,所以向权靠齐,乃是欲望驱使。”
宋彦昭转头看向她,乌眸湛湛,“你这句话倒是有意思,说得也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