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大也死了,西南候夫人再也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都变得呆呆傻傻的。
西南候坐在书房里,面容悲戚,虽然他十分生西南候世子的气,恨不得他从灾区不回来了,可他真的回不来了,西南候又觉得一颗心被拽的生疼。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黄七郎站在旁边,低声的劝慰着,脸上的神情同样悲戚,一双眼神却时不时的往外瓢去,有些心神不宁,可惜沉溺在悲伤中的西南候并未发觉。
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黄四郎推门而入,“父亲,彭仲春的人拦着路,说大哥毕竟是得了瘟疫而死,为了避免传染,大哥的遗体暂时不能回成都府。”
黄七郎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却故作气愤,“彭仲春和韩知府好大的胆子,竟然,竟然连大哥的遗体都不让入城,真是欺人太甚!”
西南候闭了闭眼,双手却在桌案上重重捶了一下。
桌案发出沉闷的咚咚响,然后,那桌案便在两人面前轰然倒塌。
黄七郎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发白的看着倒在地上断了一地的桌案,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们印象里,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发这么大的怒火,黄七郎不由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西南候眼眉低垂,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碎桌案。
封城门的决定是他逼着韩知府下的,宋驸马不过是在此基础上掐断了简阳到成都府,德安到成都府的路。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决定现在竟然让他的儿子客死异地,连遗体都不能回来。
“你大哥的遗体怎么安置的?”半晌,西南候低声问道。
黄四郎低眉顺眼的答道:“儿子先将大哥寄放在城外的觉元寺了,待瘟疫事了,再将大哥迎回来,不过......”
西南候抬了下眼睛,对于黄四郎的欲言又止皱了下眉头,淡淡的道:“有话就说。”
黄四郎神情犹豫片刻,才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竹节般粗细的小玻璃瓶子,递了过来,“这是儿子在大哥手上发现的。”
黄七郎蓦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黄四郎,整个人险些跳了起来。
他怎么不知道大哥死时手上还拿着这东西?
黄四郎与他对视一眼,随即淡定的移开目光,看向西南候。
西南候将玻璃瓶接过去端详片刻,小巧的玻璃瓶子里装满了透明的液体,拔开瓶塞,能问道一股子淡淡的草药味,西南候将瓶子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两边,在瓶底的边缘处发现了两个刻的特别小的字,“杏林。”
“这是什么东西?”西南候神色一变。
黄四郎叹了口气,神情哀伤中带了一丝悲愤,“儿子刚才去调查过了,这是杏林堂所用药的专属药瓶,听说穆娘子已经研制出了克制瘟疫的解药,就是用这种瓶子装的。”
黄七郎惊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对面神情自若的黄四郎,脸上的神情沉了沉。
老四唱的这是哪一出?
西南候却因为黄四郎的一番话陡然变了神色,“你说这药瓶里的水是治疗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