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不理会胡平的小心思,只转头对道士说,“你若把我妹妹身上这绳子解开,我便留你一家其他人一条性命。”
“我杨家顶门立户的两人都不在了,其他人的性命与我何干,我偏偏不将那绳子解开!”说罢,那道士口里念念叨叨,众人只觉眼前迷蒙起来。
楚渊心智坚定,知道这道士要用迷魂法逃跑,心想着,绳子总有法子解开,不能让这道士就这么跑了。他秉持一丝清明,提气持剑亲自恍身来到那道士近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剑刺入道士心口。
道士倒地而死,人们才恢复了神智,此时那阴风不停,反而越来越大,恐怕是杨安的魂魄真的因着韩晴血液加持,有那反阳之势。韩晴是个重生了又重生的,对这些鬼神之说心有敬畏,她对楚渊说道“恐怕是那杨安要回魂了!”
楚渊皱眉道“若是这等恶鬼回了魂,还不知道要残害多少人。”说罢提着带血的剑,在圆台上找了一圈,然后吩咐护卫把那做法的桌子移开。这桌子是个四周木板封的,掀开一看,下边露出圆台中央的一块凹陷来,里边躺着一具尸体。
此时阴风还在吹,招魂幡上仿佛蒸腾起血气来,楚渊冷冷看着那被护卫制服的龙门派六弟子,“你可知道如何停下这招魂法术?”
那六弟子冷哼一声,“为何要停下这法术,我四师兄费尽心机便是要唤回他的侄儿,如今自然要等他回魂!”
“生老病死、天道轮回,你们做这逆天的之事,先不说你是要遭报应的,便是他真活过来,他已经死了这么多日,一身戾气难消,你以为是对他好吗?”
那六弟子心性是个愚纯的,油盐不进的把头撇向了一边。
正在此时,变故突生,死去的杨老太爷和道士身上的血肉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往杨安身上流去,那尸体像是个吃人的怪物一般享用着亲人的血肉。待那两具尸体成了干尸,只听一声尖叫,那位杨大老爷在地上打滚儿哀嚎,身上的血液也流向杨安。不一会儿,凡是与杨家有血缘的男丁,都身上血流不止起来,那杨安的尸体仿佛一个不知道餍足的巨兽,一副要把众人血都吸干的架势。
看着这邪恶一幕,楚渊对那六弟子大喝“你身为修道之人,难道要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血液流尽而死吗?”
“师兄没说这法术是要这么多人血的呀!”他看到那满地打滚的众人身上血流不止,也慌张了起来。
“那你还不赶紧告诉我们,到底如何停止这法术?”徐瑾焦急道。
“这……这按理说,做法的人停止,这法术也便跟着停止了。可不知道为何,竟是尸身自己运转起来的意思,我也闹不明白了呀!”
楚渊一听,这道士就是个白给不顶事儿的,他拿起一盏圆台上还燃着的蜡烛,往那杨安的尸体上一扔,尸体上的衣物便开始着起火来,又吩咐护卫道“赶紧把这里的招魂幡都给我烧了,还有外面那些人手里的,全都烧了,一片不准留!”
温州知府胡平在看见杨老太爷变成一具干尸的时候,便吓得摊在地上,如今更是什么用也不顶,幸亏他带来的官兵还有些胆子大的,领了几人去烧招魂幡。
楚渊把那圆台上的东西烧了个一干二净,大火熊熊燃起,阴风却渐渐止息了,院子里那些流血的男子们,也渐渐不流血了,众人这才回神,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无不赶紧帮着去烧招魂幡了。
楚渊命石岩把那位六弟子给提溜过来,问道“你可知道这绳子如何解开?”
那六弟子知晓自己险些害死那许多人,心中很是悔恨,于是也不再犯倔“这绳子是我四师兄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他说绳子被他滴血认了主,只有他能解开。可如今我四师兄死了,我想这血咒应该也不存在了,你再解解试试吧。”
楚渊拿手一扯,绑着韩晴的绳子果然脱落了下来,他随手把绳子扔给了杨沥,又对那六弟子道“看在你尚算一个心地不坏的人,我便放你一马,赶紧回你的师门去吧,若是叫我知道你们龙门派还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必派兵封了你的山门!”
那位六弟子低头看了看已经变成干尸的四师兄,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只对楚渊点了个头,抬脚便走了。韩晴瞧着,唯有这会儿,他才像个潇洒随意的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