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是琴九不假思索说出口的,但说出来琴九便觉得有些没羞没躁了,她暗自啐了自己一口,怎的这般臭不要脸。
止离也微顿了一下,小姑娘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好似特别的…热情?好在琴九现在不过豆丁菜大点的小娃娃,这话自她嘴里说出来并不让人觉得轻浮,配上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倒是十分天真烂漫。
他蹲下身,看着琴九,“你今日有些不对劲,可是出了什么事?”
琴九极少正视止离的眼睛,那夜在灯下匆匆一瞥,就觉得那眼像是能摄人心魄一般,此时被他这样看着,那本该盛着山河湖海的眸子里,此时装了两个小小的她。
琴九很是局促,只觉得原本想好的话都说不好了,谁能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面前说谎呐,可自己那些事说起来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于是悄悄改了个说法。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在那里是个孤儿,那里的房子与人都不像这里,大家每天都很忙,我孤身一人,觉得很是孤单。
那个梦我觉得我大概做了一二十年,醒来才知道不过是一觉的功夫。但梦里的确是过了那么久的,所以醒来的时候,很是想念青蔓姑姑和你。”
琴九说的语速有些快,因着紧张,也没个章法可言,换个稍心急的人,怕是都等不到她讲完就得被急出病来。她说完自己都觉得这番话说的颠三倒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止离。
止离倒是认真的听完,而后朝她点了点头,“我倒是在书上也见人记载过与你类似的,说是在织锦国,有位女子,落了水醒来,丧失了记忆,竟连自己双亲都忘了干净,此后行事怪异,时常冒出惊人之语,说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琴九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有些好奇的问了止离,“那后来那这女子如何?”
止离看了看她,“后来女子的母亲请了一位医师,那医师早年间当过昆仑的外门弟子,不过数日照料下来,那女子已然恢复如初,书里因此用了三大段,大赞那昆仑仙术精妙。”
琴九心里想着,哪是昆仑仙术精妙呢,分明是一个穿越同胞不得已屈服于命运的凄惨故事啊。不过她对止离口中的这本书倒是很感兴趣,扬起脸来又追问,“神君,书里也有这些个奇闻怪谈么?”
“自然,只不过世上离奇之事诸多,书上记着的不过尔尔,你若是想看,我便取来给你。”止离想着她神色不是太开心,寻些书予她看,多多少少能冲淡些昨夜的梦境。
琴九其实只是一问,并未想着真去看去看那书,这时候的书哪怕是这些民间怪谈,也多以文言文为主,她自认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看不大懂,还不如看那些话本子有趣。
可止离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自是不会拒绝的,两人一前一后,奔着书房去了。
止离照例是从那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来,这书不比话本子那般薄薄一本,很是厚重,虽是保存的很好,但仍看得出书页已经折旧,有些年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