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设在闹世,威风更盛,杀气萧浓。
惊堂木敲得山响,震慑人心,燕箫梅强忍满眼疼爱,喝问堂下红妆:“大胆前方雪,因何不跪?”
好英雄的人儿,好大的虎狼威。
“有冤不能申,所以我不跪。”
雪儿扬起下巴,无所畏惧。
京府大人按捺不住,几欲起身:“逆贼,今天是审你的日子,不是你申冤的……”
惊堂木震落飞雪,燕箫梅浓眉紧锁,一声冷笑:“前方雪,我想听听你的冤屈。”
“燕大人,这。”督监叹一口气,俯耳燕箫梅:“立审立判,只要斩了前方雪,大家都有前途,何必节外生枝?”
“百姓都在,如果不让她说话,怕法难服众。”燕箫梅左右看看,嘴角扬笑:“除非,有人怕她说话。”
督监与京府闭上了嘴,低下眉目,各自盘算些什么。
雪儿仰首,长念一句:“黄叶思春花,潮汐恋月明。”
此句一落,督府大人破口大骂:“前方雪,官爷们让你申冤,你却在说鬼话,难道以为官爷们不敢用刑吗?”
督府抽出令牌,就要问刑,却被燕箫梅刁住了腕子。
“前方雪!”燕箫梅大喝:“你说要申冤,却念一句情诗,是戏耍本官吗!”
“情诗?”雪儿灵音大笑,俏声反问:“难道大人听不出,这是一句反诗吗?”
听到前方雪如此回话,督府的手已颤抖,京府的冷汗直流。
燕箫梅却视而不见,赫然起身,怒指雪儿:“大胆前方雪!这明明是一句情诗,你偏偏要说成是反诗,难道是想诬陷哪位朝廷命官吗?”
“我诬陷?”雪儿似乎动怒,纤眉紧蹙:“两句诗的句首为黄潮二字,意喻朝廷要黄,黄叶为秋,秋恋春花,是说心系前朝,潮汐始于月下,是暗喻朝廷黑暗,这就是反诗!”
所有人都听到了前方雪的言辞,有人暗笑,能将这种句子屈解成反诗,前方雪也真是个人才。
云端里的皇上与宫娥也听到了前方雪的诗解。
宫娥俏音笑问:“皇上,你觉得这是反诗吗?”
皇上长叹苦笑:“这女子虽然生得漂亮,毕竟只是江湖野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两句歪解,好好一句情词,却偏说是反诗。”
另一位宫娥怨了同伴一句:“多有意思的案子啊,咱们好好的观审吧,别再拖着皇上说话了。”
“前方雪!”听了雪儿的辩词,燕箫梅怒不可扼,破音大吼:“你歪解情诗,究竟是要栽赃给谁!”
“你错了!”雪儿气势贯天,星眸含泪:“十六年前,早有人如此解过这句,并将写诗的人满门抄斩,你若是要问栽赃之罪,该问十六年前的审案人!”
“大人。”京府怕燕箫梅再问下去,急忙拉了拉燕箫梅的衣袖,低下声头:“我们不必重查旧案,只问前方雪的杀官大罪吧。”
“京府大人你热吗?”燕箫梅斜了他一眼,奇怪的问:“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直在流汗?”
京府大人刚要回话,燕箫梅又拍响了惊堂木,喝指前方雪:“空口无凭,你既然敢说有此案,你能指出是谁审的这件案子吗?”
“往你的左手边看,是当年此案的审官。”雪儿隐去泪光,满眼恨意:“往你的右手边看,是当年此案的师爷。”
“被问满门抄斩的苦主是谁!”燕箫梅紧紧逼问。
“时任京府的钱大人!”雪儿有问必答。
问声落定,众人哗然,没想到今日之公审,尽然是案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