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玉退下后,苏钧沉吟了一会儿才望向陆钏,道出实情:“你伯父在招兵买马,重整兵器库。”
对于自己在外面有眼线的事情,苏钧并未打算隐瞒,否则早前就不必让流星带缩砂密给陆钏吃了。
陆钏表情微微震惊,视线望向苏钧,有些许不解。
她震惊于苏钧的话,同时也震惊于苏钧的行为。在她的印象中,前一世的苏钧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一个炮灰一样的存在。
到了这一世,她跟他成亲后,她本就抱着要保护这个‘小人物’的心态,去跟他相处。
只想让他活着,逃开苏康的魔爪。
可是直到现在,陆钏才明白,苏钧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就如那些远在交州种植的缩砂密、比如那些彷如天兵临世的兵法布阵,又例如现在,陆镶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陆钏不禁在心里纳罕,那么苏康呢,苏康想登基当皇帝,苏钧知道吗?
对于这个表面平凡、腿脚不便,内里却不断发光发亮的小夫君,陆钏心里微微紧张了一下。
毕竟,苏钧的异常,于她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来说,是个变数。
现在——
陆镶官复原职,便是太守之位,自古以来,太守便掌管着整个郡内的所有事物,包括领兵权,和武器库的管辖。
虽然九江郡的职位一直空缺,但是郡内还是有常备兵队驻守的,九江郡的人口大约在五万,常备军队的数量是五千人。
苏钧道出了重点:“九江郡原本就有军队,为何现在还要征兵?原来的五千名常备军去哪里了?”
“这时候招兵买马,也不过是战斗力低下的散兵......”陆钏推着苏钧小心翼翼的说着。
苏康重生一世,一举娶到陆舒,进而将扬州刺史收入囊中,再顺带着陆镶官复原职并为他所用。
这一步步的走的,可谓是大刀阔斧,却又暗藏心机。
现在陆镶又弄出来征招兵队的事情......这几千兵力倒不是大患,关键是——
苏康到底要干嘛?他要斗张太后,区区五千常备军够张海东塞牙缝吗?
“你说的对。新征的士兵不足为患。”苏钧坐在轮椅上,张嘴轻轻吐出这句话。
张太后的嫡亲弟弟张海东手握重兵权。另外长安城外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处各驻扎着三万精兵。
而这三处之外的濮阳郡、太原郡、河南郡、南阳郡又分别置着重兵把守......
几番心思不过是一念间,两人便到了马车里,那一家三口已经等候多时。
那位男子见陆钏进来了,一改之前的冷漠神情,当即起身扑通一声跪拜了下来:“小人谢神医搭救之恩!”
男子前后态度的巨大差异,让陆钏和苏钧两人一时间捉摸不透。
陆钏只好上前虚浮了一把:“马车之上,不必多礼了。”
男子擦了擦眼泪,羞愧的起身。这才坐起身子慢慢的道出了事实——
“两位恩人有所不知,小人周鸣元,本是益州巴郡阆中县下,十源村的教书先生。小人父亲本是十源村的里正,男耕女织,自给自足,我们生活的本也不错。可是谁成想......”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哀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