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夫人笑了,尔后叹道:“当年,我家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媒人踩烂了......”她想起来太多事,想起来她十几年不曾见过的夫君、女儿......
“夫人......”小宫娥又怯生生的站了起来。
“罢了,不说这些,收拾收拾咱们走吧。”她取过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最后望了一眼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可是夫人,今日城门关了,恐怕咱们要等到明日才能出城了。”
安顺夫人淡淡道:“也好,再留一晚。”
第二日,苏鑫照旧派人来催,这次安顺夫人没有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
下了早朝,苏鑫在书房内同江绍清等讨论朝政,一旁的曹春为苏鑫上了一盏茶,低声道:“皇上,安顺夫人出宫了。”
江绍清同几个大臣对视了一眼,恭敬的退下。
苏鑫放下手中的茶,一脸凝重道:“她真的走了?”
“是。”
“有没有…说什么或者留下什么?”
曹春摇摇头:“这个到没有。”
苏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睛,凝眉,轻轻挥手道:“你退下吧。”
“是。皇上,咱们来日方长,您一定保重身体,万万不可忧思过度啊。”
“知道了。”
曹春躬着身子,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
历代以来,包括许多雄才大略、心狠手辣的皇帝,也和乳母保持着根深蒂固的关系,即便是强行隔断,也会留下撕心裂肺的疼痛。
到了苏鑫这里,就更加难以割舍了,因为她不仅是苏鑫的乳娘,还是他的女人。
可是如今,为了笼络臣心,为了远离诟病,做个人人称颂的好皇帝,他不得不做出牺牲让步。
宫门外,大臣们上朝的马车将宫门堵得水泄不通,三三两两的大臣聚在一起议论着方才的朝政。远处,正冲着朱雀大街的承天门开着,承天门内,中间的甬道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大臣结伴而行。
就在这时,承天门不远处的长乐门开了。
——众人皆停下来,一般情况下,长乐门是仅供被贬出宫的特殊人所用,比如官职较高的内侍、女官乃至官员。
可是今日朝堂上并没有下贬任何人呐。
就在众人不解时,有人低声道:“看着车子制式,该是...安顺夫人才是。”
安顺夫人的车子么……
呵,她终于肯出宫去了?
众大臣不再说话,目光纷纷看向那辆车。
车上的安顺夫人掀开帘子一角,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众人,吩咐侍卫快速驾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