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弯弯玉勾在茫然夜色中尤为亮眼。空中起了些许雾,看不清远处的星辰,大地唯有靠月光照亮。
批对完最后一本奏章,宇文彻畅快地松了一口气,满身放松地靠在枕背上揉太阳穴,一边道,“北疆柔然打的什么主意,如今边境通商,足够这群蛮子购置过冬的东西。大冬天的布署兵力,也不怕把马冻蒙圈了。”
李容贵不敢接朝政的话题,把暖茶递到皇帝面前,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皇上,这惠充仪还在养心殿侯着呢,您...还要不要起驾过去?”
皇帝冷哼道,“你愈发不会掐算时辰了,这会子都快子时了,她早歇着了。”
李容贵挨了一句训,有点委屈地道,“皇上明鉴,刚才良子才过来问,奴才瞧着,是奉了惠充仪的令才...”
“不去了!”皇帝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让她自个儿歇着吧,朕今日疲乏不已,这就去安寝...诶...今儿承乾宫有什么动静么?”
原本承乾宫每日的动静,李容贵都是要主动向皇帝汇报的。可今儿嘉小主可真是心大,跟恪侯都能聊上小半个时辰。小主宠爱在身,什么都不在乎,可他是分毫都不敢透露啊!本期冀着皇帝一劳累就忘了,谁知情比海深,末了还是给想起来了。
李容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门紧紧贴着大理石面,他就知道今儿肯定出了什么事,瞬间就有些恼这群奴才没有及时回,一脚踢在李容贵的肩膀头上,眯眼问,“老实说,敢打马虎,你就给朕到浣衣局洗亵裤去!”
这下没得隐瞒了,李容贵一五一十地全兜出来。说完时,皇帝脸色已经是铁青。
“皇上,嘉小主赏花的时候也不光是那...那谁,旁边还有敏小主呢,您...”
眼前的海水江牙袍一抖而过,皇帝早已快步走到了殿门处,只留下一句怒气冲冲的话,“不许跟上来!”
皇帝都发话了,他们还能怎么着?李容贵立马派了两个身手好的悄悄跟在后面,哀叹一声,死皮塌拉眼地继续侯在乾清宫御书房里。
一股气冲上来,让宇文彻觉得确实有些头昏脑胀,他失去理性,不顾时辰地飞奔了出去。接连两次将他挡在承乾宫门外,现在倒有闲心和别的男人一块儿看梅花了?更何况这个男人是他最厌恶的,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帝气力大,一脚踹在承乾宫门上,挂着铁锁的朱漆门咣当直响。半晌,里面传来守门太监的哈欠声,“谁啊?”
“朕!狗奴才,还不快点开门!”
守门的太监吓了个半死,他们素来听过皇帝的声音,毫不迟疑地打开了宫门,正要请罪时,却见皇帝一阵风似地飘进了左配殿里。
给苏琬清守夜的宫女是春兰,听见外边的动静早惊醒过来,皇帝再冲进来吓得她直跑,“小主,小主!皇上驾到!”
苏琬清原本就没有睡,听见春兰的惊呼声,拨了帘帐正巧看见皇帝满脸怒容,“皇上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