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画琴刚出声问安,便见皇帝满脸笑意地扬了扬手,“嘘…”
端详了她许久,却丝毫无要睡醒的意思。宇文彻接过画琴取来的薄被,慢慢盖在她身上,而后悄悄抽身离开。
待走至殿外,他才威严赫赫端着帝王架子问,“你们主子近来可安好?”
画琴自是看明白了苏琬清对皇帝的痴情,也能感受到她欲爱却不敢的痛苦,只抽搐嘴角道,“皇上隔四五天才来看娘娘一次,何谓安好?何谓不安?”
皇帝回眸瞄了画琴一眼,被噎地有些说不上来话,他轻咳两声道,“她又不好好用膳歇息了?朕见她清瘦许多?”
“娘娘本来就挑食,喜欢吃的就那几样。但御膳房越来越忙,无暇顾及娘娘的喜好,份例虽未被克扣,但也是百年不变的几道菜。至于夜寝,上值的宫女都道,娘娘时常翻来覆去无法安寝。”她拱起胳膊遏礼道,“今日晌午也是吃了定心丸,又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人,才勉强得以入睡的。”
画琴之话意有所指,宇文彻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望向苏琬清的目光愈发柔和,也含了几分自责。
对于画琴这番敲打,苏琬清浑然不知。她醒来后,只是知道皇帝来看过自己,静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皇上说什么了么?”她睡了一觉,又盖着锦被,竟然捂出些汗来,里面的纱质夹衫都已浸透。隔着木雕屏风,换了身轻便的纱衣,却觉得身体依旧疲乏。
“皇上只是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娘娘,并未说什么。”画琴为难道,“看样子,是刚从储秀宫那边回乾清宫,精神头儿也不是很足呢。”
苏琬清叹息不止,满殿的宫人都以为她是对元杏瑛的宠爱而芥蒂,实则她只是感慨自己无法像元杏瑛那样,为宇文彻延绵子嗣罢了。
午间歇息过后,天色忽然变得阴沉,外面亦是狂风大作,吹的枝丫凌乱错杂。被吹落的树叶与尘沙混在一起,卷入空中,复又落在地面上,如此循环往复,竟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大雨将至,荣宁顶着一阵风跑进了承乾宫内,拍拍身上的灰土,便进了殿。
“禀主子,乾清宫刚向内务府和前庭随扈处发了旨意,今年木兰围场秋围随行的妃嫔名单已然敲定了,是皇上亲自拟定的。”荣宁喜滋滋地,“不出意料,主子在随行行列之中。”
“秋围还早,这么早便确定?”
荣宁挠着后脑勺解释道,“今年确实早了些,但秋围可是朝廷里极重要的事。早些确定下来,方便户部和随扈处安排物资,兵部安排护驾人员。但皇上毕竟是探望主子之后就下了圣旨,谁知不是让主子安心呢?”
“除了我,还有…还有何人随驾?”苏琬清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