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愣住了,久久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待回过神来,却见他眼眸底是如深渊一般的暗淡,“嘉婕妤?李容贵,你这差办得不错啊?”
李容贵早就知道他会不信,如今死了证人,自己这条老命估摸也保不住了。
“苏琬清!”元杏瑛恶狠狠道,“皇上缘何不信李公公所言,李公公秉公执行,难道是故意栽给她的不成?就是苏琬清那个贱人要害我的孩子!”
宇文彻听到她怒骂苏琬清,顿时火气窜了上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放肆!”
元杏瑛不曾预料到皇帝的反应竟这么大,捂着火辣辣发痛的脸颊垂泪道,“原来臣妾和皇儿在皇上眼中就是如此的一文不值,证人都指证苏琬清,皇上还是要袒护于她,哪怕她为虎作伥。是不是,是不是她把刀架在臣妾脖子上,皇上才会相信?”
宇文彻自觉失态,只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是她,就是她苏琬清。她与臣妾同时有孕,她却未能诞下孩子,她嫉妒臣妾,所以她才要害臣妾和皇儿!”元杏瑛哭哭啼啼,却攥紧了拳头。
宇文彻从未想过问出的结果会是她,此刻心中已慌乱作一团。纵然他信她,可从证人口中说出来的已然昭布于世,他该怎样维护她?!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闷声道,“宣嘉婕妤。”
彼时,苏琬清刚刚睡醒一觉,奔波之累已然解去。天色还未完全黑透,尚余几朵晚霞挂于天边,如裁剪成的锦缎一般。
瑜英带着一众小宫女到藤木桌旁布膳,苏琬清一眼便看到了躺在中央的荠菜烧白,不自觉张首遥望,咬着银箸道,“皇上不是说歇息片刻便过来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瑜英和画琴对视一眼,画琴走到她耳边道,“前些日子给娘娘说的那件事,皇长子与常人有异,今儿确诊了,实乃心律不齐。”
苏琬清手中握着的银箸咣当一声落在了藤木桌上,“皇上去储秀宫了?”
画琴点了点头。
她又重新拾起银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罢了,皇上是该多陪陪她的,开膳吧,不等了。”
这时,小福子从门外窜进来道,“娘娘,李大总管来了!”
苏琬清哑然失笑,“何必再让李公公跑一趟呢?我是那么不善解人意的人吗?快,给李公公备茶。”
然而她做梦都想不到,晦暗的阴谋已经在朝自己步步逼近。
李容贵满头大汗,夹袍已经被汗水浸湿,“娘娘什么都不必问,跟奴才到储秀宫走一趟吧!”
“为什么要我去储秀宫?”苏琬清心中已经开始犯嘀咕,仿佛已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妙。